姐怎么瘦成这样?你哭了多久?眼睛痛不痛?”
他一边心疼她,一边又忍不住窃喜。
姐姐因着他的“死”伤心成这样,足见心里仍然是极在乎他的,这种血脉相连、相依为命的亲情可比男女之间肤浅的喜欢可靠多了,他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阿堂,你带我走罢……”谢知真摸着可怖的鬼面,想到弟弟丰神俊秀的容颜不知道在那场埋伏里炸成了甚么样子,他的魂魄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看她,却还记得找个面具遮掩,免得吓到她,心里更痛更悔。
谢知方眼前一亮,还来不及说话,便见她又缓缓地摇了摇头,飞到天上的心直直地往下坠,下意识屏住呼吸。
谢知真抽泣着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总得替你报仇雪恨了,才有脸下去见你……阿堂,你在地下等一等我,无论是投胎转世,还是入无常地狱,我都陪着你……”
谢知方心里一跳,这才明白两人说的不是同一桩事。
他松开她瘦弱的身躯,转而捧住苍白的脸,见她双目朦胧似雾,神情恍惚迷乱,显然是疯魔之相,唬得心脏都停跳了两拍。
“姐姐……”他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她方才的话,越想越是心惊,连忙扯开衣带,握住她的手探向自己心口,“姐姐,你醒一醒!我没有死!我活着回来了!你摸摸,这里是热的,我不是鬼!”
见谢知真仍然魂不守舍,他急得出了一身的汗,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掀开面具,将俊朗如玉的容颜展露出来,提高声量:“姐姐,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
谢知真微蹙着娥眉,看了他好一会儿,身形一震,终于从迷障中醒来。
“阿……阿堂?”她看着和她噩梦中的白袍将军一模一样的脸,一只手还停留在他胸膛,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跃动,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抚向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音,“真的是你?”
第一百三十三回趁人之危步步紧逼,无言以对节节败退(双更第一更)
“姐姐……”瞧见她这副模样,谢知方不争气地红了眼睛,声音也哽咽起来。
他握住她的柔荑,侧过脸迷恋地亲吻细嫩的手心,哑声道:“真的是我,还没有娶到你,我怎么舍得死?便是黑白无常过来索命,拖我入十八层地狱,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也要爬回来寻你。”
他低声将自己这三年来的谋算、那场埋伏中的脱身之法以及往临安送信的事说了一遍,抱起谢知真柔软的娇躯放在供桌上,和她亲昵地头抵着头,气息交缠,炽热滚烫。
那些思索了一路依然没有头绪的措辞,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无比顺畅地说了出来,他厚着脸皮道:“姐姐,我为你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回,险些将性命搭进去,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允了我成不成?”
理智回笼,蝶羽似的睫毛慌乱颤动,谢知真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弟弟,只觉他的身形高大了许多,带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隔着衣裳紧贴在她腰间的手掌又宽又热,心里乱成一团,好半晌才带着哭腔回了一句:“允你甚么?”
“姐姐知道我最想要甚么。”多年相思无著处,好不容易盼到重逢这一日,谢知方控制不住地偏过俊脸,轻吻她乌黑的鬓发,将那朵白色的绒花衔在口中,眼神充满侵略性,“我想要你,只想要你。”
不是不心虚的。
得知她心有所爱的那一刻,他气得要死,却又十分清楚——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不喜欢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弟弟,不愿与他有肌肤之亲,结百年之好,实在是最正常的想法。
错的是他。
是他痴心妄想,非要强求。
而现在,他错得更加离谱。
在心疼姐姐的同时,他又敏锐地捕捉到可乘之机——她这么在意他,为他的死难受成这样,便是真的喜欢那个姓裴的,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越过他去。
他不趁着她心理防线薄弱、神智昏乱的时候,求得她松口,一举达成目的,往后很可能再也遇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因此,他狠着心露出厚颜无耻的禽兽嘴脸,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饿狼一般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姐姐,咱们分离这么多年,两相僵持着不肯让步,苦的是你,也是我。你实说于我,我在辽东打仗的时候,你担不担心?怕不怕我有个甚么好歹,从此阴阳两隔?”
谢知真尚未从弟弟死而复生的惊喜中回神,闻言又白了脸,抬手捂住他的薄唇:“不!别说这种话!”
谢知方顺势在她手心亲了一口,见她害羞地往回躲,心跳加快,手掌不老实地在纤细的腰肢上摸了几把,低声道:“我知道,在姐姐心里,终究是我这个弟弟更重要些。姐姐,我不忍逼迫你,又实在舍不下你。要不,咱们各退一步,你看成不成?”
说话间,他将腰身卡进谢知真的双腿之间,步步紧逼,谢知真窘迫得了不得,无力地往后挪移,后背抵上列祖列宗的牌位,再也无路可退。
她本能地抓住谢知方抛出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