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伸手撕扯谢知方的面皮,生怕他戴的是甚么人皮面具。
谢知方脸皮生疼,“哎哎”叫了两声,哭笑不得:“阿煊,是我,别揪了,疼疼疼!”
下一刻,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砸在他鼻梁。
两管鲜血自鼻孔涌出,谢知方跌坐在地,满脸惊讶,问道:“阿煊,你做甚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林煊难得的七情上面,恼怒地又挥出一拳,专往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招呼,“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将我们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很厉害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从大漠里挖出残肢碎片时,我难受成甚么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带着你的棺材回来时,姐姐差点儿撞棺自尽?”
谢知方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并不还手,咬着牙受了这顿打,等林煊气力耗尽,握着酸麻的手腕喘息时,方才擦了擦脸上的血,顶着个鼻青脸肿的脑袋爬起来,追问道:“你说……姐姐打算自尽?”
林煊又气又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这人生性奸诈,私底下也猜过会不会是甚么死遁之法,可你不跟我说倒也罢了,怎么连姐姐这边都守口如瓶?那日若不是有我拦着,姐姐必定随你而去,你就不怕一念之差,抱憾终身吗?”
闻言,谢知方心里的愧疚更添一层,低声将这中间的岔子和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拱手行了个大礼:“阿煊,你救了我姐姐,便是救了我的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滚。”林煊不耐烦和他说这些虚的,抬眼看了看谢知真卧房的方向,“我瞧着你俩那意思,和往日大不相同。怎么,姐姐终于上了你的贼船?”
谢知方点了点头,面上却无喜色,苦笑道:“你是知道我的,用的还是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下作手段,托了死遁的福,这次竟然起了作用。阿煊,这几年来,我家里多亏有你照顾,等过些时日姐姐大好了,我请你喝喜酒。”
林煊已然明白太子的提拔与谢知方脱不了关系,不得不承他的情,叹了口气,道:“无论用甚么法子,既然姐姐松了口,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两个人好好在一处过日子方是正经。这些年姐姐过得辛苦,心里又压着事,一直郁郁寡欢,你多疼着她些,莫要让她再流眼泪。”
谢知方越听越是疑心,皱着眉道:“阿煊,你该不会对我姐姐生了甚么非分之想罢?这一路走来,我有多不容易,你最清楚不过,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跟我抢!”
“滚滚滚!”林煊被他气了个倒仰,又不好说自己那些深埋于心的感情,重重甩了甩袖子,扭头往外走,过不几步又回头骂他,“谢知方,你瞧瞧你现在像甚么样子?满肚子装的都是陈醋罢?疑神疑鬼,捕风捉影,真教人没眼看。”
谢知方摸了摸酸痛的鼻子,依旧戴上鬼面,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抹了伤药,困得哈欠连天,抱着温香软玉继续会周公去也。
第一百三十六回喜将鸳盟结连理,欣逢冬夜作春宵(3000字)
谢知真这一回病得厉害,直昏睡了三天,身上的中衣被汗水湿透,连换了好几套,方才恢复清醒。
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睁开眼睛,见弟弟和她面对面侧躺着,好梦正酣,手脚合力将她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怀抱热得像座火炉,蒸出她一身的汗。
她不过略动了动,谢知方便“腾”的坐起身,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问道:“姐姐醒了?还难受吗?”
谢知真的脸红了红,见天光朦朦胧胧,尚未大亮,重重叠叠的床幔又严严实实遮着,便抬起手去掀他脸上的面具:“怎么睡觉也戴着这个?”
谢知方不大自在地偏了偏头,却没有躲,将青青紫紫的脸露将出来,微垂着眼皮,带着种无辜的神气。
谢知真唬了一跳,问道:“这……这是……”
“林煊不知道我的身份,还当我轻薄了你,把我一顿好揍。”谢知方皱了皱鼻子,借机扮可怜,依旧歪在她枕侧躺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腮边,“姐姐给我揉揉,可疼死我了……”
见他如往日里一般爱撒娇,眉眼虽长开了许多,仔细看去还是能找出不少从前的痕迹,谢知真心里的窘迫和紧张略略缓解了些,顺着他的意思轻揉伤处,柔声道:“阿煊是个好孩子,以为你遭遇不测的这些日子里,他跑前跑后,出了不少的力,对我也多有维护……”
谢知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凑近前往她脸上亲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声音黏黏糊糊:“可姐姐只能喜欢我一个。”
谢知真怔了怔,听出他话里的占有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身上仅着中衣,又躺在一床被子里,这情景实在暧昧,脸颊瞬间红得像火。
整具柔软的娇躯游鱼一样滑下去,被子一直盖到玲珑的下颌,她害羞地往后挪了挪,企图拉开和弟弟之间的距离。
可谢知方不依不饶地挤过来,一直将她逼到最里侧,后背紧紧贴上墙壁。
他用了些力道,将她重新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乌黑的发顶,不敢看很可能包含着抗拒和反感的眼睛,哑声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