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道:“你别说这种话……”
谢知方不愿功亏一篑,硬着心肠激她:“姐姐,说不定我真的死了,眼前这一切只是你的一场梦呢?”
“牌位和活生生的我,你选哪个?”他提高声量,近乎质问。
谢知真怕得发抖,急切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具娇躯严丝合缝地挂在他身上,放声大哭:“阿堂,你别吓我……我不要你死,我不许你死……这不是梦,你不要离开我……”
是她犯了糊涂。
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她可以为他豁出一切,怎么人还好端端活着,她反而怕了呢?
接受弟弟的情意,将他当做夫君,这件事对她而言,真的很难。
可再难也不会比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更难。
他已经做到了这地步,执着痴心至此,她总不能辜负了他。
她愿意试试。
谢知方终于达成目的,稳稳抱着惊栗颤抖的娇软身子,心里又甜又苦。
靠着威逼利诱,以死相胁,他终于得到了她的首肯。
然而,在同时,他也失去了完完全全拥有她的可能。
就算嫁给了他,她依然将自己当做弟弟。
所有男女之间的亲热厮缠,都是她的迁就,她的施舍,她的同情。
这是他自找的,也是他亲口许诺的,他甚至不能抱怨一句。
两下里再度阴错阳差,一个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打算将弟弟当做心上人来看待,另一个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又满盘皆输,将那一点子不如意埋在心里,渐成隐忧。
可叹是造化弄人,颠倒姻缘,这一对苦命鸳侣,也不知几时才能鸾凤和鸣,鱼水交融。
谢知真大悲大喜,忧虑交加,再加上连日来的煎熬,抽抽噎噎着教弟弟趁机亲了几口,很快力不能支,歪头昏睡过去。
便是在睡梦中,她依然死死搂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手。
谢知方得偿所愿,打横抱着她往卧房里走。
还没走出两步,他敏锐地察觉出异动,低声喝道:“滚出来!”
一个身形微胖的黑衣少女闻言自房梁倒吊着,露出上半截身躯,轻声道:“主子,是我!”
十五本来以为谢知方已死,跟着谢知真难受了好一阵日子,这会儿见他平安归来,喜得眉开眼笑。
自己逼迫姐姐的场景教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谢知方毫无羞惭之色,微微点了点头,道:“这阵子有劳你和先生,姐姐这里有我,回去休息几日罢。”
“哎!”十五响亮地应了一声,看着谢知方抱着怀里的女子走出去十余步,想了想又追出去,“主子,我、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谢知方顿住脚步,问道:“甚么?”
“您……您和小姐……不是亲姐弟吗?”十五于感情之事上向来迟钝,方才见到他和谢知真说着说着亲了起来,方才意识到不对,憋了满肚子的疑问,不吐不痛快,“亲姐弟……也可以那样吗?”
“你有意见?”谢知方挑了挑剑眉,似笑非笑,隐含戾气。
十五是习武之人,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悦,连忙摆手:“没!没有!我只是好奇!”
谢知方堂而皇之地低头往谢知真眉心又亲一口,忽悠身后的傻丫头:“管她是姐姐、妹妹,还是姑姨甥侄,只要心里喜欢,有甚么不可以?若是谁不长眼敢来阻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是。”
十五咬着指头思索片刻,吃吃艾艾道:“那、那要是师兄妹呢?”
谢知方想到那位死板守旧的初一先生,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道:“师兄妹又没甚么血缘,有何不可?实在不行便像爷这样霸王硬上弓,不怕他不从。”
十五闻言眼睛瞬时亮起,欢天喜地道:“谢主子赐教!”
她扭头跃上房顶,如一股黑云往南边的客房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回气恹恹病来如山倒,情暗暗隐去无痕迹
戴着鬼面的男人抱着昏迷的谢知真走进她的闺房,不但没有松手之意,反而踹掉靴子,抬脚往床上爬。
枇杷和青梅吓得面无人色,又畏于太子的权势,只得跪在地上哀告求饶,请他高抬贵手,放过自家小姐。
谢知方颇有些得意地将姐姐抱坐在腿上,哑声道:“太子已为我和你家小姐赐了婚,未婚夫妻略出格些也没甚么,她哀恸过度,正是需要我照顾的时候,何必拘那些虚礼?便是你家夫人来了,我也是这般说。退一万步讲,即便我想放手,你们瞧瞧,她肯放开我吗?”
枇杷和青梅分明瞧见谢知真一双藕臂紧紧缠在他脖颈间,不由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她们被谢知方三言两语赶出门,拿不定章程,只得悄悄去报谢夫人。
这么会儿功夫,陛下中毒昏迷、二王发动兵变却被太子镇压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众人心中清楚,太子顺位登基不过是迟早的事,难免各有计较。
得知突然出现的鬼面男子手持太子的令牌,堂而皇之地宿在谢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