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场,围观的女孩子都多起来。
“好帅好美!好美好帅!”
“他好白啊,怎么能这么白的。”
“想和他早恋,你说我有机会吗?”
周围的声音飘进陆弦歌耳朵,他拿着楚尧的衣服坐在场边,看着看着,出神了。他不懂篮球,眼睛跟着楚尧转,但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必背古诗词。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辇来于秦……
后面是什么来着。
陆弦歌小声嘟囔着。
“朝歌夜弦,为秦宫人。”一道柔和含笑的声音提醒道。
对,朝歌夜弦,为秦宫人。陆弦歌想起来了,抬头一看,闻鸣在他身边坐下来,支起长腿。
“楚尧不是让你看他打球吗,让他知道你分心背书,他又要生气了。”
陆弦歌抿了下嘴角,“我看不懂。”
“很多人都看不懂。”闻鸣看了一圈篮球场周围围观的人,最后落回陆弦歌身上,勾着笑,“但他们都看得很起劲,因为他们看的不是球,是人。你不看球,也不看人。”
陆弦歌看着膝盖上楚尧的衣服,没有说话。
“丁杨找你麻烦,是因为你是双性人,是吗?”闻鸣看着场上楚尧矫健的身姿,语气如春风,轻描淡写。
陆弦歌扭头看他,闻鸣嘴角挂着笑,和煦极了,像云,像风,温柔得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陆弦歌没有回答,闻鸣也不强求他回答,摘了眼镜也交给他保管,自己也上了场。
只在俯身的一瞬间在陆弦歌耳边留下一句话。
“我只是好奇。别怕。”
陆弦歌看着他的眼镜,发现并没有度数,然后抬头看篮球场上,闻鸣利落地抢断了楚尧的球,拍回篮板。
他一上场,周围的欢呼声更大了。
陆弦歌擦了擦被热气拂过的耳朵。
这场球打到了体育课下课,下一节英语课快上了才结束,楚尧一头汗,转着篮球下场,却没有看见陆弦歌的人,他的衣服和闻鸣的眼镜也不在。
把篮球扣在手里,楚尧咬着牙:“别让我知道那蠢蛋偷跑回教室了。”
“应该没有。”闻鸣并不近视,没有眼镜的折中圆融,那双凤眼的秀丽尽显,眼波流而不动,上翘的眼尾天生含迷人的笑意,勾得被他问话的女生面红耳赤,按着噗通噗通的心脏结结巴巴说坐那儿的男生去校园超市了。
“他去超市干嘛?”楚尧的五指抓着篮球,舔了舔干渴的嘴唇,语气不善,“坐着看还能看饿了?等他回来的,我……”
就在这时,陆弦歌回来了,还乖乖抱着楚尧的衣服,手里还拿了两瓶矿泉水。
他把其中一瓶递给楚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细声道:“细则我有记的。”
预估主人的需求,提前准备好服务。这是二十条细则之一。
小蠢蛋开窍了。
“……”楚尧轻咳了一声,“还差得远呢。”他把篮球抛给陆弦歌,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晃了晃瓶子,“比如这个时候你该买冰的。”
陆弦歌哦了一声,转着手里的另一瓶水。
闻鸣拿过自己的眼镜戴上,无框眼镜的透明冷质感遮去了他双眼超限的姣丽,清雅隽永的温柔占了上风。
“这不是给我的吗?”他问陆弦歌。
陆弦歌没回答,眼睛却看楚尧,楚二少爷愣了愣,才明白这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因为楚尧说过,他的跟班只能为他一个人服务。
这窍开得不止一星半点。
楚二少爷的毛被捋得顺顺溜溜,心情极好,用瓶口遮住略上翘的嘴角,一扬下巴:“给他吧。”
陆弦歌便把另一瓶水递给了闻鸣。
“真乖。”闻鸣眼角含笑,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乖。
陆弦歌去还了篮球,和楚尧闻鸣一起回教室。
楚尧说:“下次你别光坐着了,也上去动动。”
陆弦歌说:“我不会。”
“不会就学,没人天生就会,我教你,还有闻鸣,他也可以教你。闻鸣,你没意见吧?你可是喝了他买的水。”
“没有。”闻鸣的视线落在陆弦歌身上,温温柔柔的,“我很乐意。”
“谢谢。”陆弦歌抿了抿嘴角。
一只黑色的猫迅速地从三人眼前蹿过,钻进路边草丛里,不见了影子。
陆弦歌说:“猫。”
“野猫,有什么稀奇的。”楚尧没放在心上,“走了,上课了。”
陆弦歌望了一眼,收回目光。
英语是陆弦歌的短板,短得显而易见,是再典型不过的聋哑英语,的分基本全拿,听力的分基本全丢。虞妙对此十分扼腕,她才出来工作没几年,育树高中一大部分是她惹不起的刺头,好不容易碰见个又乖又听话还努力学习的,她很想在他身上教出成绩。陆弦歌是个好苗子,离成绩的金字塔尖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虞妙恨不得一脚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