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举令人沉迷深陷。
数不清多少人成了湖里溺死的水鬼。
“听说楚尧请假了,你知道原因吗?”他问道。
陆弦歌摇头。
“你不关心吗?”闻鸣的语气不疾不徐,比清风更让人舒服,好像是好友间熟稔的闲聊:“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问问?”
但事实上他们只见过几面。
陆弦歌终于看向他,但只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
“你问他,比问我来得更快。”
闻鸣笑了笑,并不介意他的冷漠:“说得也是。不过我只是拿他当话题找你说话,你悄悄的,不要告诉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为了应“秘密”的景,他声音放小,后半句几乎是用气音说的,好像真的在和陆弦歌偷偷背着人说悄悄话。
陆弦歌沉默着,坐得笔直。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丁杨的禁闭结束了,过不了两天,他就要回学校了,你小心。”闻鸣恢复正经,戏谑的笑容也淡了,“在我们的圈子里,丁杨这人烂得显而易见,臭得远近闻名,像条恶心的鬣狗。”
陆弦歌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垂下眼,呢喃着重复了一遍:“鬣狗。”
“大草原上,成群结队,一粘上就甩不掉,不停骚扰让人烦不胜烦的鬣狗,没听说过吗?自身能力没多少,全靠拉帮结派恶心人。”说到这儿,闻鸣话锋一转,笑了一下,“不过对付一只不善运动的兔子是够的。”
陆弦歌像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端坐未动。直到下课铃响起,他合上书站起身:“谢谢你。”
“不客气。”闻鸣看着他,唇畔浮起一抹和煦的笑,徐徐然道:“因为我也居心不良。”
陆弦歌一顿,转身回教室。
虽然丁杨要回校的消息以各种方式传进陆弦歌耳中,营造出了一种“死期将至”的灰暗无望感,但陆弦歌本人看起来是最平静的,学习的步调都没受影响,一如既往。
他在两天后看见了重回校园的丁杨。
下课时间,教室内外十分吵嚷,陆弦歌坐在位子上,腰背笔直,正在给一个女生讲题,他英语不好,但别的科目都让人望尘莫及。
就在这时候,陆弦歌像有所感一样,扭头看向走廊,隔着推窗玻璃,他和丁杨对上了视线。丁杨的头发剪了,贴着头皮剪成了圆寸,跋扈的戾气更重了,吵嚷的走廊都噤了声,不约而同离他一丈远,看着他和他带着的小弟,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而他盯着陆弦歌,又狠又恨,气急败坏的怒火几乎突破窗玻璃扑烧到陆弦歌脸上,狰狞的眼神像要吃人。
问题的女生感受到情况不妙,在朋友无声的召唤下小心收起自己的卷子,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陆弦歌的脸上却看不出反应,像是有点走神,他在想:鬣狗。
对视持续了十多秒,丁杨竟没有下一步动作,冲陆弦歌做了个下流的手势,然后满脸戾气地带着人走了,好似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给陆弦歌一个警告。
陆弦歌平静地收回视线。
丁杨一走,教室又热闹起来,比之前更喧哗,议论纷纷。有人大着胆子来问陆弦歌:“你怎么得罪了丁杨啊?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吗?听说他在初中的时候就欺负人,逼得人家转学了。得罪了他,你可惨了。”
陆弦歌垂着眼睛,看着卷子上的题。他是特招生,和学校签了协议,不能转学,不能退学,只要丁杨还在这个学校,他的校园生活就平静不了。
他死了就好了。
下午,陆弦歌像往常一样去喂猫。
小黑猫和他很熟了,吃着陆弦歌带来的东西,喵呜喵呜任摸,还会翻起肚皮了,喉咙里咕噜咕噜的。
“喵喵。”陆弦歌挠着小猫脏兮兮的下巴,“煤球。”
忽然,小猫感觉到什么,翻身起来,竖起尾巴,做出了攻击姿态。
陆弦歌也听见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几步距离之外,站着一身黑的刑将越,手里还提着一个捕猫笼,冷冷地和陆弦歌对视,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弦歌摸的是他家的猫。
陆弦歌先错开眼神,但小黑猫反应更大,它对刑将越充满了显然的敌意,对他手里的捕猫笼更是有心理阴影,炸毛呼呼几声,一溜烟儿窜进草丛里不见了。
“……”
场面一度尴尬。
小猫不在了,陆弦歌站起身欲走,擦身而过时,刑将越张口问道:“一直喂他的是你?”
陆弦歌嗯了一声,低下头:“我也只能喂喂它。”
刑将越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说:“它不应该在这儿。”
“我知道的。”陆弦歌的声音小而轻,抿了抿嘴角:“但它只是一只小猫而已,尾巴断了,腿还是瘸的,造成不了什么危害。你……要抓它去哪儿?”
“……宠物医院。”刑将越还是那张冷脸,眉目像刀锋,压着人类勿近的寒气,下三白的眼看起来格外凶,目如寒星,若不听他的说话内容,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