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熟悉的人时,苏幼禾很活泼,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分享不完的事,从讨厌的数学课说到喜欢的化学老师,正在看的到班上的同学,滔滔不绝,想起什么说什么。
陆弦歌出现了,手里拎着书。
显然,陆弦歌也很意外,面对眼前像火拼之后的一地惨象,以及还在对峙的两人,他错愕三秒,竟鞠躬道了个歉:“对不起。”然后……抱起拎着的书,嗖地一声没了影,原路返回,消失在拐角。
“哦?”盛宣予饶有兴趣,等着听他的惭悔。正在这时,巷子拐角响起脚步声,可怜虫一静,瞬间,惨兮兮的表情变得嚣张狰狞,但得志的笑容还没有成形,就僵住了。
因为他听出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苏幼禾的心情轻松了:“小歌,你吃饭了吗?一起去食堂?”
他忍着痛,低声下气哀求,像极了可怜虫:“我向你道歉,盛宣予,我向你道歉,我错了,我不该……”
陆弦歌正准备摇头,苏幼禾挎起他胳膊,“不许拒绝!周末没那么多人,没有人会关注我们的啦!走走走!”便不由分说,拖着陆弦歌去了食堂。
对面的人一脸菜色,像面对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不定时炸弹,紧张地咽着口水,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一边忍不住咒骂,他妈的那些狗东西怎么还不来!
一样,那是他们从电视剧里看来的。
“盛宣予,你、你他妈……别,别太嚣张!你有本事等着的,操你妈,你等着我……别过来!你别过来!!!”
“对了对了,小歌,你知道盛宣予吗?”苏幼禾忽然左右看了看,凑近了陆弦歌压低声音,一副在背后说人坏话怕被发现的做贼样,怕陆弦歌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苏幼禾还解释:“就是那个大家都说长得超级好看,但是心眼坏下手狠的盛宣予?他和我一个班。”
吃完饭之后,两人原地分开了,陆弦歌没有回教室,而是走出了校门。周末住宿生也可以随意进出学校的,陆弦歌要去买书,今早上他回来的时候学校外面的书店还没有开门。
像极了一只怂不拉几的兔子,遇到危险先跑为敬。
盛宣予觉得他可太
“别紧张啊,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递出钢管,盛宣予的长睫扇了两下,染血的钢管在他手里挽了个花,他笑意吟吟,贴心提醒:“我妈已经死了,你可以去操我爸,他老当益壮,正缺人操。”
批评过,教育过,家长也叫过,还尝试过让他退学,但都无果。老师没办法,学生怕他,盛宣予凭一己之力把自己混成了远近闻名的“魔头”,树敌无数。
“你怎么又只吃这么一点啊,快比我还瘦了。”打好饭回座位,苏幼禾荤素搭配满满一盘冒了尖,还拿了餐后水果,陆弦歌的盘子里却只两个份量少得可怜的青菜,“不行不行,哪能就我胖啊,你也得陪我一起。”说着就把自己的菜往陆弦歌盘里夹。
偏僻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哀嚎连天,还剩两个人站着,一个是盛宣予,明艳秾丽的脸上溅了一点别人的血,带着猫逗老鼠的兴味笑容,拎着带血的钢管悠哉悠哉像散步;另一个满脸惊恐的菜色,弓腰捂着肚子踉跄着往后退,色厉内荏地嘴硬放狠话,在盛宣予的逼近中,毛都要炸起来了。
知道拒绝没用,所以陆弦歌没有说话,暗暗摸了摸肚子,仍在隐隐发疼,仿佛脏腑被顶弄搅动的感觉还在。
这下连盛宣予也愣了,怎么也想不到来人会是他。
盛宣予固然强,但始终只有一个人,孤身作战,他不信人海战术弄不死他!他这次有备而来,这只是第一波“先遣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争取在大部队到来之前被别弄死了。
陆弦歌神态自若,仍是一如既往的欠缺表情:“嗯,知道的。”任谁也无法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他在不久前和盛宣予有过越界的“亲密接触”。
陆弦歌却像是不感兴趣,提醒苏幼禾:“他们的事,不要管,你要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就是八卦一下而已。”苏幼禾嘻嘻笑了笑,就说起下一个话题。
苏幼禾果然没看出端倪,小声八卦:“我刚来找你之前,正好听到有人和他约架,就在学校外面,还是打群架!好可怕啊这些人,动不动就打架!”说着她脸色些许发白,有点后怕,“上个月盛宣予才在体育课上莫名其妙用铅球砸断一个男生的手,当时真的太可怕了,连老师都吓呆了。”
盛宣予自然也听出有人来了,看猴戏一样看着对面人精彩的表情变化,心情愉悦,悠悠地把视线投向巷子拐角,看来的人是谁。
育树高中有陆弦歌这样死读书的三好学生,自然也有一批让老师头疼让学生惧怕的声名狼藉的“差生”,丁杨算一类,仗着家里背景拉帮结派行事嚣张,盛宣予是另一类,顶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实际性格乖张疯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动手毫无预警,往往上一秒还笑得开怀艳丽,下一秒就抄起东西给人开瓢了,就像他用铅球砸断那男生的手时,还在和人打赌谁掷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