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常的念头侵染他的心防,久而久之,他的喜是什么他自己都快不晓得了。
有人推开了门,郝子衿寻声看过去,舒月走了进来,她看到他站在屋子中央,房门大开,他的眼眸里闪出了更亮的光,那似是水光,美丽动人又熟悉至极。
舒月看着这张脸,心防不由自主卸了些,她快步走进去,站在他面前问:“你怎么站这儿了?”她又摸摸他的手,是温热的。
郝子衿似是还没回神,只看着她,不讲话。女子与原身约莫是夫妻,所以自然地对他熟稔,亲密。但对于他,女子只是陌生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牌妻子,他不是不对此诧异的。他想过询问她是谁,自己又是谁,但是方才有外人在,他的念头刚起就被自个儿掐灭了。现下,出于他自己也说不好的因由,他想再观望一下了。
不好不回她的话。郝子衿余光看到窗边的小白花,浅笑着回她:“我看这白花好看,就下床来多看看。”
舒月面上关怀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她后退了一步,语带惊惶,“你不是他,你是谁?”赵眏绝对不可能说不出这白花的名字。
郝子衿被问得愣在了那儿。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小白花是赵眏与她共同约定的称谓。
彼时两人刚将住的地方收整好,寻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出游,白色花是在一处山沟见到的。
那山沟花草众多,彩蝶翩翩,让舒月一时看花了眼,只觉什么都想看,什么都好看。直到赵眏捧了朵小白花给她。
她一见到就很高兴,说这花这么香,这么好看,还是他们共同喜爱的,给它取个名字吧。她想了好久,觉得自己想出来的实在没什么文艺气息,向他求助。
他嗅闻鼻端馥郁的花香,想了想,“疏花早不奈香何,三叠琼葩底用多。这倒是有些像书中看过的木丹了。”这一捧的香气直直压过满山谷的花了。
“木丹?那是什么?”牡丹?不对啊,音调不对,舒月疑惑地看着他。赵眏笑笑,手抬起,轻柔地拉近她,将花簪在了她的发髻上。
他一边轻托她的脸颊,调整花儿最令他满意的落脚地,一边道:“或许你听过栀子?”舒月恍然,叫法不同嘛。自那以后,每逢这个时节,两人都会前去赏花,有时还会摘几朵放置在院子里或窗台上。
白花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独特的愉悦。他的称谓都是栀子。因为她只知晓这个。
想到过往,舒月没能绷紧面皮,眼泪顺着豁了一口的心流了出来,无声而汹涌。郝子衿终于动了,初始细碎的闷痛现下爬满了整个胸膛,网罗了他的心,驱使着他向她迈出一步,而后拥抱住她,脸颊相贴,温度相触。
他其实也不晓得自己是谁,自己又算什么,他只是有点见不得她这样哭。心随意动,举动便不由他的理智了。
舒月没有第一时间挣脱,这个人她太熟悉了,脸颊上熟悉的温度,鼻端熟悉的气味,耳畔熟悉的他有点不稳的气息,环抱在他怀里的她熟悉的心安,都让她无法拒绝,她被迷惑了。
舒月的头刚好搁在他脖子那,整个人都香香软软,温温热热的,郝子衿下意识将一只手从他放置得极顺手的腰部,滑到她了的后脑勺,轻柔地摸了两下,没想到她哭得更凶了。
舒月一直没有对赵眏说过,她最喜欢他的手,每次两人相拥时,她都特别享受被他的手掌摩挲后脑勺的感觉。
她没有明说,但不代表赵眏不知晓,他早就发觉她一生气自己这样做后,她就会关闭乱发脾气的按钮,变得温和安静。很可爱,他很喜欢。
舒月从未有这一刻这么思念赵眏,她真的好想他啊,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原来的那个他。
于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挣脱了,看着他,泪眼婆娑,“你,你不是他,我不能让你抱……”话还未说完又被他拥在了怀里,他的胸腔滞闷,却有念头发了新芽,随后被一鼓莫名的冲劲儿势如破竹般带到了嘴边,热气触碰到了她,话语撞进她的脑海,“你可以把我当成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你哭。”
多在乎我一点吧,我离不开你
替身?舒月曾经最看不得这样设定的,一个人既然那么爱另一个人,为什么还能将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倾注到第三个人身上呢?这对两人都不公平,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真的恶心。
现在,自己或许要成为那恶心之人了。舒月看着为她搬浴桶弄洗澡水的人,默默心想。
窗外夕阳只余浅淡,不一会儿,统统被暗色吞没了。烛火一早被点亮,映照出郝子衿的身形,肩阔腿长。
他试了试水温,和前些时日弄得差不多,他缓口气,用随身巾帕擦了把汗,然后回身唤她,“小月儿,快来!”
她沉默地走过去,为方才的动摇鄙弃自己,一时神情冷淡,他的满心欢喜在看到走进烛火中人的面色时,好似被人铲了把雪灌进领口,头脑的热度一下子降了,有不知名的委屈漫上来。
曾经的他虽没什么权力,但谢华在生活质量上没亏待过他,在这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