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些天,他凭一腔热情让自己快速学会了她教给他的曾经的他为她做的很多杂事,他自认为学习得很出色了,她应该是开心的,可是……
舒月在解盘扣时才发觉他还站在那儿,背着烛火,看不清神色,“怎么了?为何还不走?”他转身回抱住她,舒月有些懵,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待闻到熟悉的气味,她还是松懈下来,自那天后,她都没抱过他了。她承认对他怀抱的念。
“是不是除了让他回来,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开心?”郝子衿恨地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想不通为什么他都做了她说的他曾经为她做的所有事,她还是不开心,难道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他不甘心。可还是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她的颈窝,舒月感觉到了,挣开怀抱,想看看他怎么了。
他不想给她看,就将搂抱她的双臂环在自己脸上,遮挡得严严实实,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舒月只看到了他挡不住的耳尖,烛火一照,红彤彤的。她心内柔软,有点儿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看不到他的付出呢?就是因为看到了,动摇了,她才心情不好,不小心表现在脸上,倒教他先戳破。
她无奈叹了口气,决心还是敞开了讲,她主动上前,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我不开心不是因为这个。”
在她主动抱上来时,他的呼吸顿了一下,听见这话后,他立刻将脸露出来,双手托起她的下颌,与自己对视,“真的吗?”
他的眼睛亮亮的,教她莫名看到了摇得欢快的尾巴,她眨眨眼,将幻象驱赶,点点头并回道:“嗯。”
郝子衿把她的脑袋压回自己颈窝,享受这久违的怀抱。他真的好喜欢抱她。
舒月没有挣开,她也是享受并喜爱的,可心内的悲伤又如何言说?
如果没有现在的他,自己的生活怕是难以为继,自己的心情之悲也不止如此。但也正是因为他,自己的生活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一时竟不知现在的他于她是幸事还是憾事了。
在他未曾醒来的那段时间,她真真快要崩溃,甚至有如果他醒不过来,自己服了药去陪他的念头。
她曾经也最鄙弃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女子,轮到自己才发现脱离习惯的爱有多难。
她怀抱的人不是她的那个,她一直都知晓,她也知晓现在只是饮鸩止渴,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永远无法获得心灵上的安宁,可是一个人太苦太苦,她承受不住。
自那天以后,舒月不再拒绝他的示好,也愿意多给他笑脸了。郝子衿喜不自胜,想对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在一个寻常的日子,她晕倒了,医师前来,只说忧思过甚,无药可医。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痛哭了一场,而后撑起笑脸,拐回去为她熬粥。
她于夜里醒来,一眼就看到趴伏在她床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的他,她的内心柔情满溢,以致心神牵动,禁不住咳嗽了一下。他被惊醒,看到她醒了,眼泪又滚了出来。
她撑起身子,为他擦拭泪痕,“你好容易哭呀,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痛。”
他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面颊,同时禁锢在他的手里。他低下头,没能出声,于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呀,我可能…要先走了。”长发散落在她的脊背,她面色还是略显苍白。
他有些抑制不住,咬了自己一口,才能温和下来问她,“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我现在什么都会做了,你也说过的,我做的都很好,我,我不比他差……”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无色珍珠,目光满是恳切,整张脸都红了,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她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再次确认自己就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有了喜爱与在意,出口的话语却是冷冽的,“我一直有个疑惑,你看起来为何非我不可?”她咳嗽一声,继续道:“我只是教了你怎样照顾我。”
郝子衿被打断,隐忍不发,听清楚这些话后,面上委屈的红都稍稍褪了些,他看看她,眼角眉梢带了丝小心翼翼,是为心虚。还是有些恼的,他嗫嚅道:“就许你非他不可,不许我非你不可?”
“嗯?”“好了,我承认我一开始只是想要你对他的在意。”他敛下眼眸,与她的目光错开,“我从没有拥有过那样纯粹的,来自他人的在意。我嫉妒他,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我不是他的,但你哭得我这里好难受,闷闷的,喘不过来气一样。”
他将她的手放到胸口,接着道:“你虽然只是教了我怎样照顾你,但这些在我看来是新奇又快乐的。你很会鼓励我,夸奖我,或许你习惯了,我却是很少很少被这样对待,可能很小的时候我拥有过,没了后就格外渴望吧。于是我认为你应该是我的亲人,但,后来我发现不够,我渴望与你有更亲密的接触,我,我想要和你成亲,想要你。”
他早已撩起了眼帘,直直看着她,那目光的热度像是和手掌一样,它们一同在灼烧她,她被烫得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注视,她的手挣了一下,被他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