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栀子?”舒月恍然,叫法不同嘛。自那以后,每逢这个时节,两人都会前去赏花,有时还会摘几朵放置在院子里或窗台上。
白花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独特的愉悦。他的称谓都是栀子。因为她只知晓这个。
想到过往,舒月没能绷紧面皮,眼泪顺着豁了一口的心流了出来,无声而汹涌。郝子衿终于动了,初始细碎的闷痛现下爬满了整个胸膛,网罗了他的心,驱使着他向她迈出一步,而后拥抱住她,脸颊相贴,温度相触。
他其实也不晓得自己是谁,自己又算什么,他只是有点见不得她这样哭。心随意动,举动便不由他的理智了。
舒月没有第一时间挣脱,这个人她太熟悉了,脸颊上熟悉的温度,鼻端熟悉的气味,耳畔熟悉的他有点不稳的气息,环抱在他怀里的她熟悉的心安,都让她无法拒绝,她被迷惑了。
舒月的头刚好搁在他脖子那,整个人都香香软软,温温热热的,郝子衿下意识将一只手从他放置得极顺手的腰部,滑到她了的后脑勺,轻柔地摸了两下,没想到她哭得更凶了。
舒月一直没有对赵眏说过,她最喜欢他的手,每次两人相拥时,她都特别享受被他的手掌摩挲后脑勺的感觉。
她没有明说,但不代表赵眏不知晓,他早就发觉她一生气自己这样做后,她就会关闭乱发脾气的按钮,变得温和安静。很可爱,他很喜欢。
舒月从未有这一刻这么思念赵眏,她真的好想他啊,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原来的那个他。
于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挣脱了,看着他,泪眼婆娑,“你,你不是他,我不能让你抱……”话还未说完又被他拥在了怀里,他的胸腔滞闷,却有念头发了新芽,随后被一鼓莫名的冲劲儿势如破竹般带到了嘴边,热气触碰到了她,话语撞进她的脑海,“你可以把我当成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你哭。”
多在乎我一点吧,我离不开你
替身?舒月曾经最看不得这样设定的,一个人既然那么爱另一个人,为什么还能将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倾注到第三个人身上呢?这对两人都不公平,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真的恶心。
现在,自己或许要成为那恶心之人了。舒月看着为她搬浴桶弄洗澡水的人,默默心想。
窗外夕阳只余浅淡,不一会儿,统统被暗色吞没了。烛火一早被点亮,映照出郝子衿的身形,肩阔腿长。
他试了试水温,和前些时日弄得差不多,他缓口气,用随身巾帕擦了把汗,然后回身唤她,“小月儿,快来!”
她沉默地走过去,为方才的动摇鄙弃自己,一时神情冷淡,他的满心欢喜在看到走进烛火中人的面色时,好似被人铲了把雪灌进领口,头脑的热度一下子降了,有不知名的委屈漫上来。
曾经的他虽没什么权力,但谢华在生活质量上没亏待过他,在这里这么些天,他凭一腔热情让自己快速学会了她教给他的曾经的他为她做的很多杂事,他自认为学习得很出色了,她应该是开心的,可是……
舒月在解盘扣时才发觉他还站在那儿,背着烛火,看不清神色,“怎么了?为何还不走?”他转身回抱住她,舒月有些懵,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待闻到熟悉的气味,她还是松懈下来,自那天后,她都没抱过他了。她承认对他怀抱的念。
“是不是除了让他回来,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开心?”郝子衿恨地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想不通为什么他都做了她说的他曾经为她做的所有事,她还是不开心,难道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他不甘心。可还是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她的颈窝,舒月感觉到了,挣开怀抱,想看看他怎么了。
他不想给她看,就将搂抱她的双臂环在自己脸上,遮挡得严严实实,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舒月只看到了他挡不住的耳尖,烛火一照,红彤彤的。她心内柔软,有点儿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看不到他的付出呢?就是因为看到了,动摇了,她才心情不好,不小心表现在脸上,倒教他先戳破。
她无奈叹了口气,决心还是敞开了讲,她主动上前,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我不开心不是因为这个。”
在她主动抱上来时,他的呼吸顿了一下,听见这话后,他立刻将脸露出来,双手托起她的下颌,与自己对视,“真的吗?”
他的眼睛亮亮的,教她莫名看到了摇得欢快的尾巴,她眨眨眼,将幻象驱赶,点点头并回道:“嗯。”
郝子衿把她的脑袋压回自己颈窝,享受这久违的怀抱。他真的好喜欢抱她。
舒月没有挣开,她也是享受并喜爱的,可心内的悲伤又如何言说?
如果没有现在的他,自己的生活怕是难以为继,自己的心情之悲也不止如此。但也正是因为他,自己的生活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一时竟不知现在的他于她是幸事还是憾事了。
在他未曾醒来的那段时间,她真真快要崩溃,甚至有如果他醒不过来,自己服了药去陪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