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您是千金大小姐,不能伺候一个小兔崽子。”
“反正在这山上我也没什么事干,不要紧的。”
潋滟叹道:“您这样放下身段,可不知道这小崽子会不会感激您。”
“就是帮他罢了,咱们又不图人家感恩戴德。”月宜说着便打发了潋滟出去,走到木桶边,将袖子挽了挽说:“你把衣服脱了快进去,一会儿水凉了容易伤风。”
他迟疑了一会儿,脱衣服吗?
月宜弯下腰,大眼睛水灵灵的,如同清澈的潭水,映照出小男孩儿白净稚嫩的脸蛋:“乖,听话。”
他低了低头,最后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撕扯身上的衣服。月宜见他动作粗鲁,便去帮他:“衣服是穿的,不是撕得。你这样子,再好的衣服也穿不了三天。”她忽然嫣然一笑婉声道:“从进门还没听到你说话。我叫月宜,帮你找衣服打水的是潋滟,我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儿的上身衣服被月宜解开,露出同样脏兮兮的身体,他忽然有点羞赧,低着头左顾右盼的。月宜又道:“你有名字吗?”
小男孩儿点点头,他伸出手指在地上一笔一画地歪歪扭扭地写,月宜眼睛一亮:”肃?你叫阿肃?“
小男孩儿又点了一下头。
这是他仅会的一个字。
月宜的眼睛弯起,像一弯落入湖心的新月:“那我以后叫你阿肃,你可以叫我月宜姐姐。”
小男孩儿却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没有唤她。
月宜还有点小失望:“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姐。”
小男孩儿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她,月宜撅起小嘴,嘟囔一句“小气鬼”。阿肃听到了,鼓了鼓腮,仍不开口。月宜故意又在他脸颊上拧了一下,气咻咻地又将他裤子脱了下来。这下子阿肃彻底光溜溜地出现在月宜面前。
月宜只当他是和弟弟同龄的小孩子,催促他赶紧去到木桶里,阿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脸红彤彤的。木桶里的水还是很热,阿肃却并不习惯,刚进去就想起来,月宜却按住他正色说:“坐好,不许乱动。”
阿肃不听,挥开她的手,他看起来岁数不大,力气却赶得上成人,月宜一个踉跄,险些又要摔倒。她扶住屏风气闷的说:“你怎么不听姐姐的话,你不要乱动,你再闹,我不给你吃的了。”
小男孩明显听懂了,白牙也跟着呲了起来,有点危险,月宜却不怕,拿过一旁的帕子,忽然扔到他头上,一边用力搓揉一边不解恨地嘟囔:“小坏蛋,姐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不许胡闹。乖乖的,姐姐才会带你吃好吃的。”
她的动作挠痒痒似的,阿肃缓缓收起来刚才凶狠的模样,从帕子里露出被热气熏的更加好看的脸蛋,仰起头湿漉漉的瞳仁看着月宜。他又蠢蠢欲动,忽然伸出舌头又去舔了一下,这次不是嘴唇而是月宜未带耳坠的嫩生生的耳垂。
他满足了,眼底如同细碎的星子,还隐约带着笑意。月宜也顺势捏了捏他的耳朵:“潋滟说的对,你就是个小色鬼。”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月宜给他洗完头,又要去洗他身上,这下子阿肃不同意了,转过身手指扒住木桶边缘不肯转身。月宜打趣说:“你还知道害羞啊。”她也不强求,又取了一条崭新的帕子递到他手里:“那你自己洗一洗,一定要洗干净,洗不干净会生病的。”她揉了揉阿肃熨贴在头皮上短短的头发笑盈盈地离开了。
阿肃怔怔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许久,小男孩儿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触碰过那个漂亮女孩儿唇瓣和耳垂的舌头。
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这么软这么甜?
可是,他却不想去和那个叫做潋滟的女孩子亲近,他只想看刚才的小姑娘。月宜,对了,她让他喊姐姐。他舌尖在牙齿上舔了舔,最后很小声地开口,尝试着说:“月,月宜,姐姐。月宜姐姐,月宜姐姐……”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奶声奶气,却很清亮。
月宜和潋滟布置好菜肴,都是一些荤菜和好吃的点心。两人等了会儿仍不见人出来,月宜便扬声询问:“阿肃,好了吗?”
“嗯。”小男孩难得吐出一个字。
月宜笑道:“那姐姐进来了啊。”
阿肃也没有拒绝,月宜挑了帘子进入,阿肃已经穿上了月宜给他的衣服,可惜衣服皱皱巴巴的,扣子也系错了,模样滑稽。月宜忍着笑,走过去跪在地上给他好好整理了一番,果然人靠衣装,小男孩儿穿上这身衣服还真像是个小公子的模样,只不过稍显不驯张扬,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个乖乖孩子。
“这衣服还真是合身。”潋滟也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只是小男孩儿直勾勾地盯着月宜,潋滟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走,咱们吃饭去。”月宜站起身拉过他的小手,阿肃下意识地挣了挣,可是最后没有挣开。其实他的力气足以摆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月宜滑腻的手有些温热,他觉得很舒服,还忍不住捏了捏。
月宜走到桌子边,笑着指了指:“喏,很多好吃的。姐姐没骗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