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肃早就饿了,眼见的他最爱的烧鸡摆在正中央,连忙窜了上去,抬手就去抓。潋滟惊呼一声:“小祖宗,可不能这样。”
月宜也赶紧说:“阿肃,别上桌子,快下来。”
阿肃咽了咽口水,眼睛艰难地移开,有些委屈地看着月宜。月宜轻轻地教导着:“你下来,吃饭要讲规矩的。来,姐姐教给你。”
阿肃复又盯了会儿烧鸡,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耷拉着脑袋,脸上明摆写着不开心。月宜忍俊不禁,让潋滟给他把烧鸡撕好,回眸说:“你坐好了,吃饭要用筷子,不可以总是用手抓来抓去的。”
阿肃一把抓起拿双筷子,打量着,也不知道怎么用,在手里玩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又扔到一边。月宜叹了口气,重新拾起来递到他手里:“没人教过你吗?”想来是他身世可怜,出身卑微,也无人教导,月宜心底一酸,便手把手的教给他。阿肃不耐烦,月宜则警告说:“你不学,我就不给你吃。”
阿肃嘟着嘴,没办法,只好跟着学,眼珠子偶尔瞄一眼那只烧鸡。
潋滟给他撕好了盛在碗中递到他眼前,他刚要抬手去抓,又想起来月宜的叮嘱,只得有些笨拙地拿起筷子去夹,夹了好几下才勉强夹起来一块儿,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香味绕着舌尖绽开,眼睛顿时亮起。
月宜以手支颐,偶尔出言指导,就这么静静地温婉地看着他,唇畔是柔柔的笑意,阿肃狼吞虎咽地很快就搞定了一只烧鸡,这会子又开始转移目标,埋头与一盘红烧排骨奋战。
月宜拿了帕子给他抹了抹油呼呼的嘴角说:“慢些吃啊,别那么急。”
潋滟笑道:“小心吃多了回头长成小胖墩。”
阿肃打了个嗝,放下筷子。
“饱了?”
“嗯。”吃饱了还有点困,阿肃打了个哈欠,难得展露出乖巧的模样。
月宜笑道:“潋滟说的也对,不要吃那么多。”她吩咐潋滟撤了饭菜,又说:“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找姐姐,别怕。”
“姑娘,老爷说过您不可以和生人接触太多。”潋滟仍记得老爷太太的吩咐。
月宜道:“他只是个小孩子,你们不和爹娘说不就是没事了。”
潋滟见她心意已决,再想着自家姑娘也确实鲜少有玩伴,便也应下来。
阿肃眨了眨眼,待潋滟离开了,忽然开口:“姐姐。”声音很轻,还奶声奶气的,月宜心头酥酥的,好像是看到了自家小弟,欣然说着:“嗯,好阿肃。”说着,又去拨弄他软软的头发。他往前凑了凑,像一只小奶狗讨好一般。月宜喜欢的紧,让他的小脑袋伏在膝头,一会儿揉一揉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拧一下他的脸颊。
那天晚上月宜也不知道阿肃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渐渐有些乏了,便微微闭上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阿肃说话。她问了一些问题,可惜阿肃也不回答,只是乖乖地靠在她膝上,侧过脸儿,眯起眼睛,享受月宜的抚弄。月宜后来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只看到洞开的窗户,小阿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潋滟见自家姑娘近些日子眉眼郁郁便给她一边篦头发一边开导说:“那小子兴许过两天就又来了,姑娘别老是不高兴,天仙似的姑娘,笑起来才好看呢。”
月宜“哦”了一声,眼睛却落在小轩窗外秀丽的风景。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她其实一次都没出去过,更不知道翠微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阿肃再来的时候,仍然是一个夜里,小男孩儿从窗户上忽然翻了进来,动作敏捷,月宜起初以为是有歹人,结果看到熟悉的那张面孔立刻惊喜地说:“阿肃,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肯来了。”
阿肃还穿着月宜给他的衣服,这次倒是蛮整齐的,像模像样,只是脸颊上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了一些污渍。月宜拿过帕子给他擦干净小脸,然后上下打量着欣然道:“你去哪儿了?”
阿肃抿抿唇,犹豫了一下说:“回家。”
“你有家?”
阿肃点头。
“那你家里人呢?”
阿肃想了想吐出几个字:“我自己住。”
月宜不知道阿肃的意思,是说他家人都不在了,还是他不喜欢和家人一起住?怕他为难,月宜也不再多问,转而道:“那你今天来是特意来看我吗?”
话音刚落,小男孩儿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有点羞赧,低着头不知所措,月宜笑道:“没事,姐姐请你吃晚饭。”
自此,阿肃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蹭饭,每次来,月宜都会先给他清洗脸蛋,小男孩儿似乎也习惯了,仰起头,眼睛里总是泛着温顺的光。
月宜好吃好喝的供着,潋滟偶尔抱怨道:“这小子活像是一只饿死鬼,吃起饭来顶三个大小伙子。”
月宜笑着说:“那以后阿肃肯定能长高。”
阿肃不喜欢潋滟在旁边,只喜欢自己黏着月宜,每次潋滟和月宜说悄悄话,阿肃就皱着小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待她走了,阿肃急急地来到月宜身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