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摁灭了这小苗,不可能,他肯定是二皇子。
孟今今蹙着眉,一脸凝重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晾衣物,上回他们见面的场面历历在目,按理说,他绝不会像方才那样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她心里冒出各种猜想,觉得二皇子又想设计自己,那老妇说不定也是他的人。
想起他那无害的笑,孟今今打了个冷颤,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您想做什么直说吧,用不着这般吓我。二皇子。”
寄延转过身,这一身简易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添了几分良家气质,他微微勾唇,眉眼都透着温婉。
孟今今看得眼睛发直,毕竟有自己这个先例在,她很容易就再次陷入自我怀疑,不知该夸他演技一流,还是他真不是二皇子,换了芯子?!
他无奈道:“姐姐,我是寄延呀。”
孟今今眉心一跳,“楼寄延。”虽然她记得二皇子是叫楼嘉辰。
“娘姓曲。”
轮到孟今今无奈了,“二皇子……”
“寄延。”
“二皇子。”
“是寄延。姐姐。”
“……你也是穿的吗?”
“啊?什么?”
看来不是。
孟今今尝试沟通无果,便让自己淡定一些,落在他手里,她已经逃不掉了,只能看他的下一步动作。
脚下有温软的物体在来回磨蹭,孟今今往下一看是只白色小肥猫,白毛里有几撮橙色的毛发,圆圆的脸蛋,鼻头有些黑,正哀伤地看着自己。
“这是娘前个月捡回来的猫儿。”
寄延晾完衣物朝她走来,那猫儿瞧见了,垂下尾巴快速躲走了。
他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它见着我就跑,只亲近娘,我想摸摸它,它都不肯。”
孟今今盯着猫儿溜走,倒觉得这猫真通人性,连藏在他那副皮囊下的真实面目都能看出。
“姐姐生得真好看,娘说得一点都不假。”
孟今今闻言转回头,寄延笑得有些羞涩。
又是一吓,她捂了捂心脏。
她长呼了口气,抬眼看向二皇子,试图问出些漏洞来,“咳,二……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娘说我三岁被爹带走后,前几年太思念她,偷偷跑回来的。”
娘说?“你不记得?”
寄延在她惊愕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侧过头,伸手摸上自己的脑侧,“三个月前我上山采野菜摔倒时撞着了石块,什么也记不得了。”
孟今今凌乱了,那么他的确是二皇子,但他失忆了?
这么一来,他的突变便有了原因——
孟今今一拍脑门,瞬间警惕,不能信,不能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话都不要信。
他放下手,抱着木盆,关心道:“姐姐头晕?”
“……我不是你姐姐。”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心惊肉跳。想到老妇,如果他们不是在耍她,她不禁替自认他娘的老妇捏把汗。
他摇摇头,“娘不会认错人的。娘说当初我和姐姐一并被爹带走了,一直和我说,你也会回到她身边的,天天都在盼着。她的愿望如今终于成真了。”
“我不是你姐姐,也不是她女儿。我是被捡回来的。”
他突然目光露出恳求之色,说道:“姐姐不认我没事,但不要让娘伤心好吗?”
看的孟今今莫名多了些罪恶感。
孟今今神情颓靡,一言难尽地盯着二皇子,她说得是人话,可他听不懂,应该说是故意听不懂。
坚信着自己的想法,孟今今在老妇家住了几日,等他们的回信。
从二皇子这边找不到漏洞,她便改了目标,想在老妇这里找出些什么。
老妇姓曲,孟今今便称她为曲婆,曲婆一听便双眼湿润,哀哀戚戚,眼里的伤心不像假的。
屋子虽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曲婆还喜欢每天上山采来鲜花放在屋子里。
曲婆对她和寄延很好,破旧的老屋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给了寄延,一间给了她,她搬到了柴房去住。孟今今拉着曲婆要一块住,她才没搬去。
曲婆揽去了所有粗活,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寄延每日也就是扫扫地,擦擦桌子,去山上溜达一圈,采撷野果鲜花,做些小事。
曲婆估计想把山坡下的菜地继承给孟今今,每天搀着孟今今去菜地。
她一双手布满了老茧,十指粗糙宽厚,一看就是常年劳作导致的。山坡下的菜地里种满了蔬菜,她会告诉她什么菜是什么时候种下的,还要等多久才能吃。
说起以前的事情,她语速自然流畅,这些话像是已经说了无数遍一样。
孟今今很快便知晓了曲婆的过去,她说话不清,又无多少家产,没人愿意嫁给她,后来她娘替她买了个夫郎,在她生下两个孩子几年后,有一天夜里带着孩子和别的女人跑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
听完这些,孟今今心里对她的怀疑就没了,一阵心酸,曲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