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笑出声,寄延将她放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二橙警觉,立马遁走。
寄延转回头时,眼前多了块帕子。
她没说话,他的动机是这两天一直徘徊在她脑里的疑惑,他有必要装失忆装到这个份上?总不可能因为好玩吧。
虽说失了忆,也不能抹去他曾对她做过的事情,但孟今今没欺负过人,而他表现得实在太听话,根本不像二皇子,有一丝动摇后,此刻难免稍稍不忍心。
她的心态渐渐平定后,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还是静等辛出的回信,问不出他的目的,自己便小心谨慎些。
最主要的,他甘愿受她欺负的模样,总令她心里毛毛的,担心他报复回来。
寄延慢了会儿,才说话,“给我擦汗吗?”
“着凉了曲婆……娘会担心,再多个病患,她照顾不来了。”
他看着帕子不动,“姐姐不担心我吗?”
冷风吹过,孟今今觉得他的戏好足,直接上手替他擦,敷衍道:“担心担心!”她担心她自己!
她动作颇为粗鲁,寄延就一动不动地受着,含笑凝视着她,“姐姐真好。”
孟今今不想陪他演‘姐弟情深’的戏码,觑了他一眼不吭声,哎,但愿他说的是真心话。
下山的路上,孟今今尽量自己撑着木杆,累得走一段路就得停下喘两口。寄延在她左边搀着让她靠着自己,孟今今摇头说要自己来。
走了一半的路,孟今今就要朝着来时的小路往右走,但寄延拉住了她,笑说:“那边有一棵野果树,我想去采摘一些。”
她无所谓,但孟今今想起了前几天尝得那一篮全酸,曲婆一个劲说甜的野果,不放心地问,“比你上次摘回来的甜吗?”
寄延点点头,孟今今纠结了会儿,回去也是干坐在院子里没事做,就当去打发时间。
他们改为往左手边的小路走去,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原本他们要走的小路边上一颗松动的路石滚下了山坡。
孟今今一无所知跟着寄延,到了一处长了几棵果树的地方。
她自己拐着木杖钻进树下,挑选着看起来熟透的果子。
另一边传来树枝‘咔咔’折断的声音,她闻声看去,寄延摘取果子的方式略显粗暴,直接将树枝折下,摘下果实再丢了树枝。
孟今今打量着面前消瘦的果树,看看地面的枯枝,觉得这树好可怜,在被他霍霍前,这果树应该挺大的。
她往他那边走去,“你这个摘法,明年就没得吃了。”她按住他欲要折断树枝的手,随意瞄了眼,看到他勒得发红的手心,随口道:“不感觉疼吗?”
多日相处下来,孟今今对他的惧意和防备都被减去了不少,反应过来,她看向他,他正注视着自己。
她默默收回来按在他手背上的手,“咳,当然你喜欢就好。”
寄延翻开手心,有几道交叠的红痕,他垂着头盯了会儿,再去摘时,没有折树枝了。
他唇角含着笑意味不明,“姐姐是心疼寄延,那我便乖乖听姐姐的。”
孟今今摸了摸树干,这果树是救下来了。
一百零二
听到他的话后,她身子轻微地抖了抖,往另一棵果树拄去,这些话他说得开心,但一想到他嘴里抹了蜜似的,肚子里在憋着什么坏水搞她,她属实听不下去。
接下去几天,孟今今与他保持着距离,后山也不去了,天天逮着二橙窝在屋里撸。
养了近二十天的伤的结果便是,她胖了一圈。
炊烟袅袅,寄延坐在火堆边,手中转动着一根拇指粗的木棍,百无聊赖地注视着火焰。
曲婆弄好早饭,简单的白粥小菜,指着外头啊啊两声。
寄延站起身朝孟今今歇着的屋里走去,推开屋门,孟今今坐在床沿,哀伤地掐着肚子上的一圈肉,不住地摇头。
曲婆厨艺精湛,她胃口都好了,那几天又故意和寄延抢菜吃,昨日他突然说她气色好了许多,面容都圆润了,口中的饭菜顿时就不香了。
他突然闯进,孟今今忙挺直腰板,拿来外衫挡在身前,“怎么不敲门?!”
寄延手扶着门边,“我敲了呀,是姐姐没听见。”
“你有吗?”
寄延伸手屈指轻轻碰了碰门板,然后侧头看向她。
“……二橙挠门都比你有力气。”
“姐姐嫌我力气小,所以后山也不去了?”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床沿坐下,“成日待在这屋中,可无聊?”
孟今今系好腰带,怀疑这人是不是有受虐癖,假笑道:“怎么好天天让你劳累,再过几日我就能走路了。”
曲婆儿时为了医治口疾在医馆住了许久,给大夫当药童使唤,会些医术,平日有跌打损伤都是自己弄的,昨日刚撤了孟今今脚上的夹板。
寄延朝她的脚看了看她的小腿,他轻轻笑道:“是啊,终于要好了,姐姐可以下山了。”
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