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再讲吧。”
“对,对,我也饿了,夫君想吃什么,我喊小二来。”阮璎有了台阶下,忙不迭爬上去,爬到一半,神色微变,迈向门口的步子一停,她实在没勇气去大堂了,说不定大堂里正议论她呢,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在殿下面前说话不作数吧,她咬咬牙又迈开步子,没料到郎湛快她一步,“为夫在此,怎能让夫人辛劳,还是为夫去吧。”言毕已快步往楼下去。
阮璎愣在门口,男人出门时侧了侧身,未沾她半分,可偏偏让她觉出一份珍视来,这让她不禁想,对着自己这个假妻子,他尚能处处护着,倘若以后有了太子妃,岂不是要放在心尖上疼?也不知谁有这个福分,郑芙抑或是楚yin?
思及此处,阮璎不禁多想了几分,按理说,郑芙乃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殿下的亲表妹,殿下理应十分亲近她才是,却偏偏不怎么愿见她,莫非殿下他不喜郑芙那般天真可爱的?是了,殿下乃稳重之人,他的太子妃自不能太跳脱,如此说来,楚yin应当是十分合适的……
“夫人?”
阮璎的思绪被一声呼喊打断了,她一抬头正瞧见郎湛正勾着唇角望向自己,“在想什么?”
阮璎被他这笑晃了眼,愣愣地把自己卖了个干净,“殿下莫不是喜欢楚姑娘那样的?”
门口一静。
郎湛唇边的笑迅速褪去,脸色猛然一变,声音沉得人心头发慌,“进去。”
阮璎登时清醒,情急之下正要开口解释,一听这话忙退回房里。
郎湛啪一声关好门,转过身来,眯着的双眼泄露了他的不悦,“坐。”
阮璎乖乖坐了,约莫因为心急,额头很快有了汗珠,郎湛呼了口气,心里的火气一瞬间就被碾死在了胸腔里,他认命地坐在一旁,拿起扇子朝阮璎扇过去,“夫人。”
阮璎身子一抖,一热一凉,乍一替换,愣是让她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而且郎湛这声夫人莫名地令她害怕,她垂下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细细的回话,“嗯。”
郎湛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阮璎怕他,这个认知令他恼火,“抬头。”
阮璎急忙抬头。
“看着我。”他又道。
阮璎迟了一瞬才敢转过头看他,她的眼生得实在是好看,水灵灵的,此刻还蒙着一层雾气,郎湛的火就又没出息地哑了。
阮璎只敢看了一下,又垂下了眼,郎湛偏过头,连呼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好情绪,含蓄地提点了一句,“夫人,话不能这么问。”
正准备挨训的阮璎一怔,那怎么问?她困惑地蹙了蹙眉,郎湛又憋了口气,“算了,日后莫要再问这样的问题。”
“是!”见逃过一劫,阮璎心里一松,“都听夫君的,我绝不再提此类的事,夫君喜欢什么样的都和我无关!”就差没拍着胸口做保证了。
郎湛:“……”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阮璎!
郎湛头次尝到了憋屈的滋味,他手上一停,索性扔了扇子,“自己扇会儿。”起身搁房里来回转圈。
阮璎老老实实拿起扇子,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下,窥见郎湛的袖口似是被汗沁shi了,愣了愣,刚才似乎都是他给自己扇的,绕是为了寻太后做戏,他堂堂太子爷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按理说自己也该为他扇扇风的。
这么一想,阮璎就坐不住了,可巧小二此时敲门,说饭菜准备好了,郎湛随手开了门,待小二及其他伙计在饭桌上布好菜退出去,他关好门,往饭桌前一坐,一错眼,阮璎不见了,“夫人?”
“嗯。”阮璎紧张地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捏着扇子,郎湛回头瞧见,“这是做什么?坐下吃饭。”
“哦哦。”阮璎嘴里应着,慢步转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来,郎湛拿起筷子正要递给她,才一转头,一股风就冲自己扑了过来,“你……”
“夫君,你先吃,我还不饿,我给自己扇会儿风。”说是给自己扇,可那扇子的方向分明是对着郎湛的,郎湛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默了会儿,捏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下。
后院的厨子可能也热迷糊了,烧菜时多放了盐,菜咸得齁人,却一直甜到了他的心底。
往日在东宫,伺候他的宫人不计其数,也不知吃过多少珍馐美馔,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这简陋的一口。
房里静了会儿,郎湛开口了,“夫人。”他不是要拆穿阮璎这拙劣的伪装,是阮璎自己不争气,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饿了就吃。”
阮璎羞愧,恨不得抱着肚子躲里间去,郎湛放下筷子,不由分说夺过她手里的扇子,见他要恼,阮璎这才道,“没说不吃,这就吃。”胡乱拿起一双筷子往嘴里夹菜。
郎湛要摇扇子的动作一顿,须臾过后,无言一笑,先将那盘齁人的菜挪远了,才拿了一双新筷子吃了起来。
阮璎犹不自知地埋头猛吃。
午饭过后,整条大街都静悄悄的,客栈内也是寂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