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哦,扇子我用不着,放你这了。”小跑进来把扇子放床上,又小跑出去。
郎湛不能置信地将手里的东西翻了又翻,面上难得的恍惚了一下,他适才进屋瞧见踏板下好似藏着什么东西,弯腰掏出来翻了翻,竟是本春宫图。
阿璎说她瞧过。
瞧过?
不应该吧。
郎湛神色复杂地下床,弯腰将春宫图扔到了床底下,瞧这东西总归不太好。
阮璎哪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回去就躺榻上睡着了,睡到迷迷糊糊时又觉一阵阵凉风扑来,实在是舒服。
直到街道上的喧嚣传过来,她方被惊醒,猛地起了身,瞧见郎湛在桌前坐着,方定了定心,窗外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竟然敢伤我儿至此!”
阮璎一惊,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站起身喊了一声,“夫君,外面……”
“过来。”郎湛不急不躁,缓身喊她,待她坐下后,斟了杯茶递过去,“约莫是李城家人来了,你喝口水,为夫下去瞧瞧。”
阮璎灌了一口,“我也要下去。”
郎湛瞧着不太愿意,阮璎头次生出反抗的情绪,起了身不管不顾去开门,“我要下去。”
28. 追妻错误示范1
“夫人下去做什么?”郎湛这轻描淡写地一问,就轻易卸去了她适才鼓起的勇气,她好声好气地解释,“祸是我闯的,我总要出面见见李家人。”
“出面?不需要。”郎湛起身,指了指桌上已凉了的茶水,“你醒来还没喝水,把这杯喝了,再把上午的话本瞧了,好讲给我听的,我只瞧了一点,颇为好奇两人的结局。”
“这怎么行?”
“如何不行?”郎湛坦然地望过来。
阮璎不禁心道,你也忒霸道了,就不能听我一次吗?还想说点什么,郎湛已推开门出去了,她忙找了个理由,“屋里热,我想出去走走,也不成?”
郎湛摇头,“此刻外面怕是也热得不行。”
外面热气确实还未散去,这个理由寻得不好,阮璎耷拉下脑袋认输了,“我不去就是了。”
郎湛转过身,像是笑了一下,“知道乖就好。”
李家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看来是已进客栈了,小二在楼梯口探头,见郎湛下来,呲溜一下就去了大堂。
阮璎在房里思索了一下,仍觉不妥,若是郎湛压不住火,与他们起了冲突,她下去也能帮着点。这么一想,她便推开门走下去,躲在了楼梯口,抻着小脑袋往大堂瞄。
大堂此时喧哗不止,谁也没有注意她在楼梯口躲着。她瞧见郎湛捏起了桌子上的扇子,轻轻一摇,身上那股清风朗月的劲儿就出来了,他这闲散的姿态显然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没把对面的李家人当一回事。
李家人果然来了一大拨,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跟怕人跑了似的。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约莫就是李城的父亲,一见郎湛就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飞,口口声声都在控诉郎湛这个外地jian商如何如何欺压他那宝贝儿子。
郎湛先前去过几个茶行,与几个茶行掌柜聊了一些,内容自然包括他从何出来,要做什么之类的,想必李父已知道了,自以为把郎湛的身份打探清楚了,便自恃自家财大气粗直接领人打了上来。
“来人,给我捆起来去见官!”李父威风得很,他先说了一通,郎湛连句反驳还没提,他朝后一抬手,身后那拨人蠢蠢欲动,“一起上!”
阮璎心急,一只腿已迈了出去,却见郎湛径自坐了下来,唤了小二过来,“天热,劳烦打会儿扇子。”双眼暗沉,神情冷硬,端得是命令的姿态,比之李父自然是更胜一筹的威风,小二膝盖一软,接了扇子就可劲儿摇,可气坏了对面的一群人。
李家人原本要耍个大阵势,先前已气势汹汹地走了一路,个个都汗流浃背,这会儿都热得呼呼喘气,李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他儿那命根子险些就被废了,他的火气就蹭蹭往上蹿,又见郎湛那一点都不拿当他当回事的架势,心里憋屈又窝火,直气得手上青筋爆出,“好啊,好啊,一个外地人竟如此张狂,乡亲们都看看,我们可不能被他欺负了去!”
李父真是热糊涂了,这样的话竟然还有脸说出来了,门外是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假,他们也确实是来看笑话的,可看的并不是郎湛的笑话,而是他李家的。
李家在明州是财大气粗,也颇有名,但都是恶名,李城不学无术好女色,仗着家里有财时常欺男霸女,几年前还曾抢过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做小妾,那姑娘抵死不从,一头撞柱死了,但因李家与官府关系不错,此事便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姑娘死得冤枉,百姓们都搁为她喊屈,虽谁也不敢对上李家,但暗地里唾弃一下还是有勇气的,如今李城倒了大霉,大伙心里正乐呵着呢,李父猛然一回头,大伙都甚是吃惊地望着他,也不用明说,各种眼神告诉他:
什么叫被他欺负了去?他没欺负我们啊。
他对准的是你们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