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铃响了两声就想匆匆挂断,可是金泰亨的声音已经在那边响起来。
田柩国僵硬地开口:“有时间出来吗?”
金泰亨刚洗完澡,头发还shi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面。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实在不是一个再出去闲逛的好时机,何况田柩国还是正在恋爱当中的人。所以他问:“什么事?”
虽然其实并不怎么愿意出门,不过料想田柩国找自己,不是谈工作就是谈感情——田柩国和黎汜的那段——金泰亨还是答应下来。他匆匆地换了衣服,至于头发暂时没时间吹了,随便用毛巾擦两下,确保它不会向下滴水了,这就出了门。
“……我不明白,”田柩国说,“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足够好了。”安慰在此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金泰亨自己也愣住了。接着他看见田柩国投射过来的视线,那神情真的不像是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田总,而仅仅是因为感情饱尝挫折和悲欢的田柩国——
虽然你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恋爱不是习题册,不是做到完美无缺就能够得来一个鲜红的一百分。
“认真地对待感情的样子,不是很帅气嘛……能够好好谈一场恋爱本身就很帅气啊。”
两人在离金泰亨家不远的公园里并排坐着。锻炼的老人和玩闹的孩子都已经不见了,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晃动的人影,一个姑娘牵着两只萨摩耶从他们面前走过。
田柩国的心头漫起复杂的情绪。他其实根本没有指望金泰亨回来,只是想对他说些事情。可是金泰亨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永远有一束光,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自己。
“和你谈恋爱的人,真的会觉得幸福的。”金泰亨努力组织语句,“他也……会理解的。”
“不会了。”回答他的是田柩国平静的眼神,“我和他结束了。”
第八章?
金泰亨对田柩国有几分担心——作为他的下属,作为也许是唯一知道全部恋情过程的人。
他起初怀疑这段失败的恋情会不会影响到田柩国的工作,后来又开始反思自己在他人的感情当中是否担当了一个没那么好的角色。人性是不能拿来测试的,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点,而田柩国所希望的道德标准比常人略微高出那么些许,破灭的泡沫中应该是有自己的些许影子。
那么田柩国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某种愤怒或者不满么?金泰亨屏息观察了几天,连带着对田柩国的态度也有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反倒是田柩国先忍不住开了口,笑道:“只不过是结束一段感情,我还没有到重症监护室里去吧。”
举动被误解的金泰亨也没了解释的意思,也跟着笑起来:“还怕你会想太多。”
他们这些人都是鸵鸟:当恋情失利了,就自然地把自己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一旦工作起来,则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好像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坑,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也就顾不得外界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如此半个月过去,倒是金泰亨先接到了田柩国母亲的电话。
“你和柩国走得近,知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听他说话似乎心情不太好,想想他在上班,又不好总是打电话关心他。”田母担忧道,“这孩子啊,如果他自己不说,是没人能知道的。”
“可能是最近工作上很忙吧。”金泰亨觉得自己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
“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泰亨啊。我下个礼拜要过生日,本来想着出去吃,现在看看要不然还是在家里吃,你也过来,刚好帮我问问他,有什么心事,这样行不行?”
金泰亨面露难色:“阿姨,我和柩国在公司天天见面,您有什么想问的,我直接帮您问了就行了。”
“那哪儿行呢,”长辈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在公司里就得谈工作,不能让私事耽误了公事。”
……那您的宝贝儿子还真的是经常利用办公的空闲时间谈个恋爱什么的。金泰亨忍着一句吐槽没有出口,倒是电话那边以为他犹豫,不肯过去,于是又说道,“泰亨啊,阿姨也很久没见你了,可想你了。柩国爸爸也总是念叨着你,说想再见见。你就满足阿姨这个生日愿望吧,别的阿姨什么也不想要。”
这回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金泰亨跟田柩国说起这件事,对方略微惊讶了几秒,然后说“想去就去吧”。
“……也说不上想去吧。”金泰亨说,“你是不是还没跟家里人说过你和黎汜的事情?”
“嗯。我爸妈看着挺严格,其实还挺……所以其实如果不是最后确定好了人选,我不想那么早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省得他们空欢喜一场。再说了,”田柩国叹了口气,“他们不是见过了,第一印象也不太好。”
想到那天不欢而散,金泰亨也觉得能够理解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非去不可的必要,于是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了田柩国:“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田柩国说:“你想去就去吧。”
“你这样让我好为难啊。”
不过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