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他的袖子,不动神色地将附近街道的监控画面都传输到了他的意识当中。
在他们在小巷中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候,黑蜥蜴已经向这边赶过来了。还有十几分钟,他们就会被层层包围。
森鸥外已经捕捉到了鹤原日见表情的停顿。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反而看着鹤原日见笑了起来:“罗塞曼尼君既然没有顾忌,那么应该也不在意我的生死才对。”
“是啊,但是如果您死了的话,‘我’会永远记住您的。”鹤原日见弹了弹刺刀的刀身,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只要您活着,总有一天能够忘记的。总有一天,‘我’只会记得您是个路人甲乙丙丁,也许是工作上有交集的前上司。”
“我如此地深爱着每一个我自己,我绝不会允许再有任何的别人占据‘我’宝贵的时间、宝贵的记忆。”
他扔下了这句话,就后退两步,拉着爱洛的手从小巷子里离开了。
爱洛的能力十分好用,而有着鹤原日见这个异能力能源动力储备站在旁边,能够发挥的效果就更大了。
整条街的现实都□□涉改变,她与鹤原日见就这么手拉着手,光明正大又嚣张地从黑蜥蜴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
似乎是被拿来泄愤了的森鸥外被孤零零地抛弃在小巷子里,异能力暂时消失不见,无法被使用。没有爱丽丝陪伴在身边,也没有人会经过这里。
那个小人工智能的能力要解除还要好长的一段时间,现在即便是离开小巷也不一定能找到车停在哪。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让人不知不觉就感受到了寒冷。
真是难得的狼狈现状啊。他依靠着墙,曲起腿坐在原地,并不打算起身。
仿佛过去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终于在这个巷子里响起。广津柳浪身后跟着一个打着手电的黑衣人找了过来。
听到广津柳浪对自己失职的道歉,森鸥外才向他的方向转过头去。手在移动的时候却突然触及到了地面上躺着的一只纸船。
他惊讶了一瞬间。
在这之前这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一看就很富有童心的东西。大概是什么人特意送到他面前的吧?
“广津先生,能麻烦你帮我打一下灯吗?”森鸥外如此询问着,捡起了被放在自己身侧的纸船。
“是。”
广津柳浪拿过了身后部下的手电,示意对方离开。他站到了森鸥外的身侧,为他照亮了眼前的一块区域。
借着灯光,森鸥外慢吞吞地将纸船拆开,抹平了纸张上的折痕。
纸张上的德文字迹工整到刻板,措辞也十分规范,看样子落笔前每个单词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大概可以算是为数不多的能体现写信人身为德国人严谨的地方。
[我所尊敬的老师、引路人、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阁下:
展信佳。
……]
看吧,就连一开头的称呼也是刻板到不行,正式得让人想要发笑。
这可不像是情书应该有的问候语。
森鸥外当然知道写信人为什么不会使用那些热情洋溢的称呼,甚至连情书都用着这么疏离的开头。
在被拒绝过一次之后,他就绝不会再试探第二次了。他的学生在感情上一如既往,是如此的胆小。他比谁都敢于招惹别人,唯独在真心相交一事上退却得比谁都要迅速。
如果不能在他有真心相交的想法之后抢在他之前展现真心,他就会急流勇退,最终退回到自己生铁铸成的壳子里再也不出来。
在爱情上也必定是如此。况且,爱情只会让人更加自卑、更加胆怯罢了。
这封情书,写信人估计也根本没想过要让他看到。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将这封略有些啰嗦的情书看完了。
他保持着展开信纸的姿势沉默了许久,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将信纸对折两次整齐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广津柳浪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沉默着站在他的旁边等候指示。
“啊,稍微有点,有那么一点不太开心。”森鸥外压低的声音在小巷子里响起。
很奇怪,他的确感到不太开心。
他感到不开心的次数并不少,但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只是轻微的不太高兴,但是却始终耿耿于怀。
肺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并不难受,却令人在意。
他将这归因于被曾经朝夕相处,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狼崽子咬了之后的不快。也知道这是因为曾经对自己极为狂热、能够被自己轻易掌控情绪的孩子,突然能够摆脱他的影响,随时都能飞得高高地远离他的这件事,他感到了不开心。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会因为这件事感到郁闷。
好像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就要溜走了一样。
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让他进入了鹤原日见的意识空间,用对方的视角体验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