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忽有马蹄声渐近,稚离已从马车上跳下。
“阿离…”厢里,温舒辰的声音稍有忐忑,不放心掀开门帘来看。
“别怕,应该是车夫回来了。”稚离目光望向那马蹄声渐近的方向,手已探在那帘子里,阻止厢里的人出来,一双手冰冷正握着自己同样冰寒的指尖之上。
轻轻一推,厢里那双关切的手离了指尖,稚离屏息凝视着渐近的马蹄声。那蹄声急急,一路而来,寻着山路而上,已显出大半的人影。
“是马夫回来了。”稚离声音稍稍松懈,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
听闻是马夫回来了,温舒辰忙挽开门帘望了过去。
可不正是那位大哥?是南府最得力最可靠的车夫,那车夫遥相扬着笑容招了招手,待到了马车身边,翻身下马,已从怀里掏出两只正暖的芋头托至稚离面前。“天寒,二位小姐吃个热乎暖暖身吧!”
稚离望着马厢里的温舒辰笑了笑,将那两只芋头推入舒辰怀里,便陪着马夫将采买的物资卸下,束好新马,准备启程。
“我驾吧,大哥快歇一歇。”稚离驭着马车,已缓缓而行。
“你一夜未睡了,进入歇着吧!”马夫接了缰绳,目不斜视望着前路。
“那就有劳大哥了。”赶了一夜的车,她确实累了,便也不多做客套,转身钻入马厢之中。
厢里,温舒辰正裹紧大氅,抱着两只芋头取暖,帘子动了动,见稚离钻了进来。望着稚离傻乎乎的笑脸,温舒辰想她一夜未睡,心中难免心疼,腾了半边软垫与她,仍等着稚离过来,好分她一只芋头饱腹。
稚离掖好帘子望着舒辰,却不急着靠过去,伸手探入大氅中,已摸到温舒辰纤细冰凉的脚腕。
“稚…稚离…”温舒辰红着脸责备一声,忙别别扭扭躲开稚离的手。
已是套了两层足袋,舒辰的脚依旧透着冰寒,这厢自然是比不上官爵人家的大厢暖和,稍坐片刻,便也觉着比厢外暖和不得多少。
温舒辰眼中带着宠溺,却也知道一帘之隔,仍是有外人在旁,红着脸,目光中带着三分羞恼和浅浅的责备欲言又止。
稚离仍是喜欢看她的舒辰,不论喜怒嗔哀,舒辰的面庞上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雅致,多年不曾改变,她像是隔着远雾的重山,自有端庄持重的淡雅引人移不开目光。
“马车颠簸,你莫要将我踹了下去。”稚离浅浅弯唇,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放在她那冷峻的面庞上,倒也显得格外和谐。
稚离低头解开颈上的盘扣,一阶一阶而下,温舒辰的脸已烧得通红,这段时光里,温舒辰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抵触阿离的亲近,心意相通,偶有亲昵本也理所应当,只是这样的处境,这样的环境…
见阿离胸怀微敞,里衣单薄,透出暖黄,大氅之下,躲无可躲,双足已被那人捉了去,温舒辰移开目光,眼底已是慌张。
“你脸红了…”稚离痴痴望着温舒辰,她总爱看着温舒辰害羞的模样,最是勾人,却是美得令人窒息。
令人咋舌,稚离怎能如此言语轻薄,若不是担心她翻下马车去,确实应当赏她一脚。可温舒辰终是不忍,她亏欠阿离那么多年,便不由又心软了。
“莫要坐在帘口…”温舒辰想要替稚离掩好前襟,才要起身,脚腕一暖,两只玉足却被稚离扯了起来。
霎时,顾不得说话,温舒辰的面庞似有血欲滴,扶着软垫,失衡歪在厢里,可因着马夫仍在外面,不好出声,温舒辰面有不妥,却也不敢言语相争。
双足才被捉起,已被包裹进一片温暖之中,哑然失色,朝那人望去,却见阿离将她一双脚塞进敞开的袍里捂着,正暖,脚心处恰是挨在柔软之上。
“凉的!”温舒辰斥了一声,慌急起身,奈何一双足被阿离紧紧捧着,哪里还能容她挣扎。
稚离笑了笑什么也未说,可眼中的爱意已然泛滥,那张冷峻的面庞倔强不再,却是含着清澈的春水,小心翼翼诉说着她的爱意。
温舒辰有些急了,她自己的体温再是清楚不过,一连几次也抽不开双腿,那人固执得不肯松手。
“舒辰。”稚离目光柔软望着温舒辰。
“你先放开,过来同我好好讲话。”软硬兼施,却怎么说也拗不过稚离,不过是挣扎了几下,喘息声渐起,温舒辰底子仍是比寻常人还要差上许多。
“我饿了。”稚离安稳坐好,抱着怀里的一双足甚是刺骨冰寒,温舒辰该有多难受,她却从不肯言,问她时总是温润笑着,就像现在,明明是冷的,她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过来。”温舒辰好不容易坐起身,望着阿离缩作一团,抱着自己有些失神,温舒辰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你喂我。”稚离明媚柔笑,紧了紧怀抱,一双眼仍是望着舒辰痴迷。“我现下腾不开手,却是当真饿了。”
温舒辰摇摇头,却知道那人固执起来,是如何也拗不过的。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只芋头,剥了皮递到稚离嘴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