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但好像无论怎么安置,都很难妥善。
“所以只能让他们慢慢融入。你也知道宗教不同,信仰不同,要同化是很难的,不过凌西还是和莱兴不一样,在对待文化的问题上,殖民地的情况总比莱兴要宽容一些。所以后面两年比奇算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我总觉得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如果他不把自己的时间填满,就总想你。”
桑多搪塞,人家想不想,你也不能知道。
索坦松说,我知道,我看他都哭了好几回。
“比奇人好,模样也好,其实他一切都挺好的,现在又是他黄金年龄,三十来岁,你要再不过来,我怕他就不是你的了。”索坦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其实桑多觉得这是好事。
自己真的是老了,有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模样,还有点悲伤。年轻的时候抛洒热血还好说,偶尔想找个人说话,就对着手下的兵崽子嘶吼。
如今连向兵崽子嘶吼的机会也拒绝掉了,回到家里也渐渐戒掉了说话的欲`望。
他对未来也有些迷茫,不过这不意味着他还有资格站在比奇的旁边。
其实他能想象的到,几年前比奇备受折磨之际,仍然能让他眼前一亮,那现在生活好了,又正逢壮年,那凭着比奇的外貌和性格,无论是找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问题。
桑多不该仗着自己当初伸出过援手,便把镣铐重新戴回比奇的脚上。
“他自由了。”桑多说。
“他确实自由了。”索坦松道,“但他希望这份自由里有你。”
挂断电话后,桑多犹豫过。
然而最后他打开电视,重新把思绪投入了随便一场球赛。他的手边还有没喝完的酒和堆得到处都是的空瓶子,他大概已经没有年轻人应该具备的激情和动力了。
(105)
所以这一场见面,彻彻底底地拖了四年。
索坦松到底是桑多的朋友,桑多不愿意,索坦松便不敢把消息对比奇说。
他只告诉比奇,桑多很忙,但他很好,他的伤都不是大伤,等他准备好了,他就会来见你。
这个消息在索坦松的嘴里徘徊了一整年,到最后比奇等不住了,他说桑多不愿意来,那我可以过去。我不会耽误长官的,我就看他一眼,好不好?
索坦松把消息转达给桑多,但桑多还是拒绝,所以他又只好向比奇搪塞,他说桑多始终和军队脱不了关系,你也不要为难他。你在这里好好生活就是,何况桑多未必还想着你,你这样等着还不如找个新人。
比奇急了,他说找什么新人,我找什么新人!我那么多年来就等着他一个啊,我要是能走出去就已经走了。我求求你了,长官,我真的好想见他。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是不是有了新的伴侣了?那都没有关系,真的,都没有关系,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好。
比奇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现在似乎只有桑多才能让他哭泣。
他用力地搓着眼睛,在索坦松的沉默下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自己越来越大的房子里,却一次又一次因说服不了自己而折返回来求索坦松。
他当然知道找个新人容易,他身边也慢慢有一些追求的人。可他就是接受不了啊,每一次他们抓住自己的手,或者抱住他的身体,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桑多。
即便要和他彻底断开关系,他也想听桑多自己说。
他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多年之前还躺在桑多身边时,他就从来没有介意过桑多是否有其他人。现在他也不介意,如果桑多介意,那他绝对不会越轨。
甚至,不让桑多知道他在附近都可以。
索坦松多番打电话给桑多,后来桑多都不怎么接了。
索坦松说你他妈别让我那么难做行不行,我要是能签证回去,我绝对把你揍一顿。他妈的,每次看比奇这个样子,我都快守不住了,你见他一下又怎么样了,你还怕他死抱着你的大腿不成?
桑多说是,我就怕。
索坦松拍着胸`脯保证,他不会抱着你大腿的,他真的只是想见你一面。如果他做出什么你不喜欢的举动,我往后也绝对不会再劝你。
其实桑多怕的不是比奇的举动,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曾经对比奇做过的一切都成为他心中欲`望的标签,那些画面缠绕在他的梦境中,在他闲下来的这一段日子里,让他寝食难安。
他不想再插足比奇的生活了,可他真的很担心——那时候让比奇脱光了跪下的冲动,会随着比奇的感激之情再一次涌上自己的心头。
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犯错。
他一拖再拖,而到后来,当格里菲斯也开始打电话劝他时,桑多总算点头答应。
为了这一趟会面,比奇等了四年了。桑多则在买了机票之前就焦虑不已,直到降落在凌西之际,他也没有告诉索坦松自己到来的消息。
是的,哪怕他已经踩在凌西的土地上,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该不该面对比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