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多似乎不需要。
他想的已经不仅仅是这件事,何况,现在见面的时间只够他长话短说。
“你会用枪吗?”桑多先问了这样的问题,让比奇刚刚松懈的肌rou又紧绷起来。
“会……会吧?”比奇不确定地道,在家乡的时候他捡到过枪,也和同伴试着开了几发子弹。那时候他打到一面土墙上,那凹孔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但他不确定枪和枪是不是一样的,而且他的准度肯定很差。
“那你听我说,我现在要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告诉科里亚,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只需要听清楚记牢了,到时候按我的指示行动就好。”桑多依然没让这个拥抱结束,毕竟他的话只适合在耳边悄悄讲。
比奇点了点头。
桑多说,之后你会被扇耳光,被殴打,但不会太严重,拷问之后只要你安心认错,不出三天就会被派进森林里劳作。
比奇明白,也有了心理准备。桑多能说出来就证明这些刑罚都不会要他的命,何况桑多确实不方便在这时候插手把他捞出去。
桑多又说,因为你犯了错,所以你工作的地方是林子的最深处,工作的时间也最长,要走很远的路把木头扛出来,一路上经过三个岗哨。其中有两个,是北区B栋的岗哨,上面站着的是阿诺瓦的手下。
比奇又点点头,他有印象,那些岗哨在铁丝网的外面,从来就没有空过。有时候大晚上了被吩咐出去,还能听到岗哨的位置传来喝多了的叫嚣。
桑多再说,我会想办法找人给你一把枪。阿诺瓦的人不会放过你,一定会趁你落单的时候在林子里面围你,到时候——“尽量靠近阿诺瓦的岗哨,然后,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如果比奇能幸运地打中一两个围堵他的人,那岗哨的人听到枪响也必然从哨塔上下来。只要他们下来了,桑多有把握让他们不再上去。
无论是被枪打死还是从岗哨上喝多了摔死,第二天都会一把火化为灰烬。
或许阿诺瓦在场,桑多还必须让自己的行为更隐蔽一些,以防对方找茬时无从应对,可谁知比奇的行为直接支走了阿诺瓦。
没有比趁阿诺瓦不在时,更方便动其阵营的时机了。
比奇十分惊讶,他愣愣地没有点头,直到桑多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才如梦初醒一般。
“我知道了。”比奇回答。
桑多侧头,在比奇的脖颈上亲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打开了铁门。
(55)
比奇在里面待了很久,直到铁门再一次打开,有人把他押了出去,然后便是他所听说的审讯。
扇耳光,泼冷水,被鞭子抽打,再将戴着铁镣的双手颤抖地压在地面,一下一下磕着头认错。
寒冷的风从审讯室灌进来,将身上shi漉漉的地方冻得刺骨。但下一秒鞭子和警棍又能带来热量,让他的后背和额头溢出汗水。
强光打在他的脸上,让比奇除了黑影以外看不清任何人脸。他们在他的身边来来去去,问题便如地狱的靡靡之音,在耳边绵延不绝。
他们问,阿诺瓦做了什么。
比奇说,阿诺瓦让我服侍他,取悦他。
他们又问,取悦之后给你什么。
比奇说,给我水,给我饼,给我……给我们建造祷告室。
鞭子接连抽了几道,让比奇的后背皮开rou绽。问话的黑影咆哮着——你说谎,你个畜生,你敢污蔑特管员!
比奇咬紧牙关,感受着冷水和血混在一起那种微妙的感觉。
他闭紧了眼睛,而后再把头垂下。
他说没有,我没有说谎,如果不是这样,我又哪里敢背叛自己的长官。
鞭子继续抽打,抽烂了他的粗布囚服,于是干脆把衣服脱掉,抽打赤裸的rou身。
小小的房间回荡着鞭子的响声,不知为何,比奇竟觉得有些恍惚。那鞭子仿佛不是抽打在他的身上,而他脱离了自己,站在一旁观看。
他们再问,你做了几次,他要求你们干什么。
比奇身上的血水流淌,可惜温度还是不够低,不能在这血水划出轨迹之前凝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点点的雾气,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体温所致。
他说让我做一切能做的,你们可以看得到,你们脱光了我的衣服,就可以检查得清楚。
于是他的裤子也被脱掉了,有人将他抓住吊起,他便如一块腊rou一样被人翻来覆去。他们掐住他的下巴打量他的脸,打开他的双腿摸进去,他们的手和鞭子交替地走过皮肤的每一寸,再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
比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和寒冷已经让他打颤都不会了。
可他脑子里仍然深刻地记着他该回答的话,那话里有桑多的脸,还有一线若有似无的希望。
那些问题反反复复,好似就要从他嘴里找出纰漏。
他的回答一遍又一遍,没有一次更改过自己的说法。
直到最后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