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冷些。
胡樾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着?真出事了?
一进房,王采芝身边的婢女赶紧拿来热手巾,给胡时擦洗。
“今晚如何?”收拾妥当,王采芝摒退众人后问道。
胡时接过王采芝递来的茶,沉思道:“皇上……我越发看不透了。”
“怎么?”
“草原使臣明日便动身北上。”胡时顿了一下,“陛下让我同去。”
“你去?”王采芝皱眉,“你去草原做什么?”
胡时道:“看陛下的意思,是派我去与阿古达木谈条件。争取拿回北境。”
王采芝疑惑道:“为何让你去?”
“不仅是我。”胡时揉了揉眉心,“还有花肆。”
王采芝愣了半晌,喃喃道:“将你们俩都派出去?陛下他也太给阿古达木面子了。”
“并非是皇帝有多看中草原。”胡时疲惫道,“他只是暂时不想看见我们俩,打发我与花肆出去,让他清净些罢了。”
“您也别想的这么悲观。”胡樾轻声道,“或许只是北境重要,陛下不放心别人去做,只能交给您与国师大人来办。”
王采芝看向胡时:“你们答应了?”
“他亲自拍板的事,我们还能说什么?”胡时道,“至多后日早朝,这道圣旨便要下来。”
胡时说的丝毫未错。
后日的早朝,皇帝果然颁下圣旨,派丞相胡时、国师花肆为使臣,赶赴草原与阿古达木议和,拿回本就属于大梁的中州全境。
这件事胡樾提前知晓,倒是不惊讶。但随后的另一道旨意却让他当场愣住,满脸惊愕险些失态。
——派去西北王庭的使臣已定。以花樊为首,秋瑶从旁协助。
胡樾瞪大眼睛,楞楞的看着花樊出列,跪下领旨。
什么?!这才刚回京,花樊又要去西北了?!
花樊余光扫到胡樾,看到了他的表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而直到王公公宣退朝,胡樾尤在梦中,尚未回过神来。
王都
“你要走了?去西北?”
直到快出宫门,胡樾才拉住花樊的袖子,难以置信道,“怎么回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花樊皱着眉无奈道:“我如何提前告诉你?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胡樾脚步顿住,“那位……没提前和你说?”
花樊微微摇头。
“……不行,我也和你一起去。”
胡樾说着就要转身去找皇帝,被花樊一把拦下,“别急躁。”
“秋瑶那个丫头也不说……”
“别急。”花樊轻声说,“先回家。”
胡樾揣着满肚子情绪,刚回家还没坐稳,就听弗墨说国师带着花樊来拜访,于是水还没喝上一口,又急匆匆的赶去书房。
朔舟在偏厅候着,胡樾嘱咐弗墨陪朔舟说说话,脚步未停进了书房。
书房内几人皆坐着。胡樾一推门,交谈声顿时停了下来。
“国师大人,父亲。”
胡樾弯腰见礼,余光看了眼花樊,就见花樊也在看他,两人双目相对,他心里又从八百丈的大火里生出一丝甜意。
“你院里得消息倒是挺快。”胡时原没想叫他,谁知这小子竟然自己跑过来了,于是也只能道,“来了就坐吧。”
胡樾靠着花樊坐下,胡时便又接着方才,继续道:“他这一手布置,我竟有些看不懂了。”
“他将你我一同调离京城,又将樊儿派往西北。”花肆道,“想来是有什么想法想要实施,又怕我们从中作梗,这才干脆将人赶出去,省的碍手碍脚。”
胡时道:“十之八九。所以,我现在想不通的是,他究竟为了何事,不惜如此的大动干戈。”
花肆沉思良久,突然道:“太子……”
他这两个字一出,胡樾猛然想到皇帝对太子那副模糊不清的态度,心下一惊,喃喃道:“难不成是……废嗣新立?!”
此言一落,室内立刻静了下来。
“此事非同小可。当今太子宽厚仁善深得人心,纵使我与国师不在朝中,其他臣子也不会一言不发。”隔了半晌,胡时说,“一旦僵持拖延,待我们回京便又是无解。”
他们能想到的,皇帝想必也不会没有考虑。如此一来,前路更加扑朔迷离,让人看不透。
胡樾舒了口气,“既然没有头绪,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且安心去完成任务,我在京城看着,若有个风吹草动,我一定及时传信与你们。”
胡时与花肆对视一眼,又看向胡樾。
“也罢。”胡时道,“就这样吧。阿樾,你带花樊去你院里玩一会儿,我与国师手谈一局。”
丞相府的气氛渐驰,与此同时,后宫,逐水阁。
暖炉烧的正旺。
发髻松松绾着,上头插着一支叶状金步摇。容妃身着艳紫宫裙,裙摆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