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快追的意思。
这一大一小先后到了一处屋檐下。
正是那日下大雨,眠风躲雨的地方,一个叫做寂光院的小寺庙。
风铃在秋末的晨风中摇摆,叮铃铃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孩子打开门,请顾城进去,嘴里喊他干爹。
这个寺院的结构很简单,前面一排是让人祭拜的正堂,堂前空旷,右手边有一颗上了年岁的老松柏。由松柏往后的长廊可以抵达后院,一长排木质的房子沿着后门墙壁建起来,全是日式的风格。
刚才那孩子显然是他干爹的得力助手,踏上甲板前会脱掉鞋子,规规矩矩地敲一扇推拉门。
顾城盘坐在窗台前,屋子里除了一面柜子和一张矮桌,加上三面蒲团坐垫,就再没别的家具。
他背对着门口,手里捏一只长杆细毫毛笔,不知在写什么。而他抬头正对的外面,七八个年纪不一的孩童正在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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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来为季哥哥说两句,可能说不清楚,大家自己理解吧。
季仕康对小妹的确是有执念,这件事发生在少年时期对他影响很大。但不见得是执念就要跟绵绵上床吧,如果那个周小微和如玉是他真妹妹,他会睡她们吗。不会的。说到底还是气场相吸。季仕康只有在特定的人选也就是绵绵身上,才做出介样的事情。如果绵绵不是他亲妹,他是以情人的态度爱她。如果绵绵是他亲妹,这种爱里多了剔除不开的怜惜和愧疚。有人说季知道周小薇不是他妹的时候反应还大些,那不是因为周小薇,而是因为他知道误会了绵绵,伤害了绵绵,他呕得吐血后悔莫及。
季的很多心理变化没有直接写出来,但是看他的行为,大致也能看出来嘛。好比换一个女人骗了他耍他害惨他,他还会在牢里面百般肉肉地折腾她么?不会的嘛。
好了,干爹党可以霸屏了。
番外19无法抹去
顾城除了早上,几乎一整天都不出门,就坐在那种檀木的黄桌子边。
眠风隐在墙侧,一看也是一整天。
实在看得久了,不知道是眼部肌肉酸痛着发了眼泪,还是因为风沙迷了眼睛。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想他,也就不用去设想那苏北城外的那辆车开向了何方,当时的情况又黑又乱,子弹火药噼里啪啦地飞,火星飞溅空气寒凉。她是飞了出去,那他呢。爆掉的车胎能让他开多远,他到底是死还是活。这些眠风不愿意去想,但凡想一想,哪怕是一秒钟,她的心脏都会收缩而剧痛,痛得令人呼吸不过来。
眠风总怀着一个信念,顾城这样的人,就算他自己要死,天也是不会收的。
重遇季仕康后,就算他们根本没有谈起顾城,顾城的影子会忽而间飘出来,她从季仕康的眼神能看出来,季仕康从她的眼睛里也能体味的出来。她不问,他也不说。那样的神态,让眠风知道顾城并没有死。因为季仕康的不成功,所以他的脸上并没有喜色,甚至还有隐秘的愤怒仇怨。而这些琢磨不清的感觉,在她袒露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份后,季仕康把情绪藏得更深。
然而这些已经足够了,天果然不收顾城,不收她的这位处心积虑的好哥哥。
只是根究于原因,他的处心积虑也只是缘于很多年前的一场痛苦。
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责备他,埋怨他,怪他。就算她不知道真相,也是一样。
顾城中午吃饭也是在房间里吃,这次不是小孩,而是一个身量清瘦的青年。
眠风认了好几次,终于确定这是小朱。
小朱已经长成一个体面的青年,穿着青布的褂子,衣服陈旧而整洁,他把少年时期的面瘫直接维持到了成年。
他端着一只木盘子,上面搁一只碗,加一叠小菜,小朱在侧面跪坐下面,将饭食恭敬地呈给干爹。
顾城已经收起了纸笔,面前摊着一本书。
“放下吧,我待会儿再吃。”
小朱欲言又止,似乎想劝,不过顾城旁若无人的怡然姿态,不是个要听人劝的样子。
小朱终于退了出来,召唤着新一代的徒子徒孙聚集到中间的大开间里吃饭。
吃晚饭他们就在那边收拾好桌子,纷纷从柜子里抱出棉絮和被盖,并排着在木地板上打地铺。而这边临院的小房间内,顾城倒是从里面出来了,出门前他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捉住墙角的手拐,慢腾腾地在院子里面走。
也许是他不愿意身边的人,看到自己的残缺。
顾城围着古榕树走了两圈,在走廊里碰到了前院的住持,主持上了年纪,留着长长的白胡子。两个人在走廊里聊了好一会儿,内容是围绕着金刚经来谈,从金刚经谈到心经,似乎总是聊不到尽头。于是顾城单手撑住了红漆木的圆柱子,小心地平衡着身子往后面的坐,主持仿佛没有关注到他的不利落,面色带着止水的佛性,说到了之前重修佛像的费用。
这时眠风已经换了地方,挤在某个犄角处,透过花雕的石窗格子,往外面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