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忽而车子一扭,他的脑袋再次撞到玻璃上,好在赵四反应及时扑到他,而接下来的子弹射穿了玻璃,擦着他的脖子而过,鲜血瞬间淌了一脖子。长虹从腥热的血水中钻出脑袋,哭着喊了声赵叔叔。
眠风矮着身子下来快速看一眼,眼里盛满了凉凉地厉色。
廖缙云也很心疼,他唯一的心腹看起来要保不住了,敌方最后一辆车子几乎快要拦腰撞过来,廖缙云狠厉一咬牙,挂档轰轰地倒退,眠风已经从车上跳了下去,翻滚着藏在路边,那辆车眨眼已经横向冲上了马路。然而一粒子弹先是射穿了玻璃,随后飞进来一颗冒着烟雾的手榴弹,顷刻间,车子腾空惯性前飞的时候,在半空中耀眼地四分五裂。
廖缙云来了个急刹车,浓重地喘息声充斥着千疮百孔的车厢,眼里喊着极其复杂的光看外面,眠风从火光里走过来,单手拍一下车头,动作利落地卸了狙击枪放入盒内。
“你怎么样?”
赵四抖着嘴唇,咧着嘴笑了一下,不幸中的大幸,子弹没有打到动脉。可是喉咙穿了一片,血水止不住,天还没亮的时候,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廖缙云找了个小山坡,在日头升上来的时候,把赵四的尸体送进新挖的坑里。
眠风和两个孩子帮忙着把新土往里面扒,长虹哭得很伤心,但已经不似以前那样长嚎,小小的年纪已经懂了什么叫克制,他把自己弹弓丢进坑里面:“赵叔叔,我以后还回来看你的。”
玉容也很难过,他不善表达,静静而哀伤地看着红泥土把赵四的脸盖上,忽而被人抱了起来。
廖缙云颠一下他的屁股,又摸摸他的脑袋,一时也没做声。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逗留,重新启程的路上,眠风询问廖缙云昨天那些都是什么人。
廖缙云收敛眉头不说话,出了息烽县,他又回了昔日体面的青年才俊,知道自己土皇帝的日子已经结束,无法无天的习惯也要丢掉了。他也知道迟早会结束,但不晓得会这样快,也不晓得就是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自己的好日子提前告终。
县长的儿子在苏北中学念书,县长不时去看,于是起了新的心思,拿着聊长官的名头去保安局拉关系。保安局如今势力混乱,几派人马都在争权夺势,每一个都是来头极大,根本没人理这个穷地方来的县长。县长准备放弃的时候,被斗得灰头土脸的赖长天赖局长无聊地跟他聊了几句。转头接到四川那边的电话,于是把廖缙云在息烽的近况说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人,又到司令跟前说了一嘴,这位新任的第五军警备司令背着身子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外头宁静的夕阳景,神色忽的动了动。让他回头再把廖缙云的情况打探详实。
武志平大喇喇地:“这个小人,当初投靠了赖长天,没想到赖长天现在还要依赖司令您,他也是奇怪,苏北不呆跑去广西,还生了两个儿子!真是有出息!”
司令动也不动,许久过后微微地偏过脸来,火红的夕阳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一层光,然而这层暖光并没让他更有温度:“别让我说第二遍。”
番外8面善
廖缙云不肯跟眠风说实话,因为他就算死,也不肯让眠风带着长虹回去过她的好日子。
带着一箱金银和土烟,他不怕没饭吃。然而他这一行人,越是往偏远地方走,越是引人注目。保安局几万的精英分布在全国各地,专门搜刮各种情报。他们太过打眼,随时都被被人锁定上报。
半年后,周周转转,廖缙云到了国军的大后方四川,于闹市附近的巷子买了一套小院落。长虹和玉容住一间,他还是和眠风挨着住,最后一间留给保姆。
这天保姆把晚饭预备好了,四菜一汤,已经算是很丰盛。廖缙云作为一个大男人,没有道理在家坐吃山空,至于去外面做什么,他很少跟眠风说。他不说,眠风多半也猜的出。她的前半辈子就是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对那一套最是熟悉。
她把米饭送到他的跟前,又从屋角处的煤炉上添了碗热汤鸡汤出来。
廖缙云不动筷子:“那两个东西呢?”
眠风笑了一下:“在外面野,保姆去叫了,你先吃吧。”
廖缙云狠狠地盯她一眼,觉得她笑得刺眼:“有什么事吗,让你这么开心。”
眠风起身进房,从屋内拿出一套新西装让他试试。
廖缙云心里很不是滋味,连着袋子把西装踩到地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院子里还没动静,街道外倒是很热闹,保姆叫孩子的声音远远出来,眠风踮起脚尖从柜子顶头摸出一包女士香烟,擦了火柴捏在指心里慢慢地抽。
“缙云,如果你不赶我们,我是不会走的。”
她的眉眼在昏黄的灯泡下,有一种宁静而温和的色彩,薄薄的眼皮缓缓抬起来:“黑市还是少去吧,那里太乱了,不安全。”
廖缙云猛地站起来,英俊的脸上扭曲着表情,手掌剧烈地拍向桌面:“别在这里假好心!你欠我的,两辈子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