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缙云要出一趟远门,也没提前说,早餐的时候才随口说了一嘴。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问他去哪里玩,怎么不带上他们。
廖缙云照旧抱起长虹,在他的嫩脸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长大点,干爹再带上你。”
玉容很安静地在旁边待着,只是眼睛怎么也离不开自己的亲爹,但是他注定没有长虹的好命,总是得不到亲爹的关注。对于这一点,他早就认命了。跟着妈在一起,玉容不觉得有什么不满意,他缺少的,妈已经很好的给他了。妈既是一个很温柔的妈,也是一个很严厉的妈。她一个人可以完美无缺地饰演两重身份。
一个人怎么能什么好处都能占尽呢,这对于别人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玉容的平心静气和不抱怨,很地眠风的喜爱。
她自己本就是比较安静的人,说实话,有时候长虹太吵了,叽里呱啦地整一个野猴子,总是吵得她很烦躁。他到底像谁她是真的搞不明白,把长虹丢到大街上,就算是碰到那两个男人,也不会有人把这玩意儿跟他们对应起来。
见着玉容杵在门口,很懂事的模样,眠风单手把他抱了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要去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
眠风抱着孩子望住廖缙云,眸子里的眼神仍旧是平静的,然而平静中带着让人感动的温暖。不过是很普通的温暖罢了,廖缙云还是受了细微的震动。
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孩子也成了或碰乱跳的大小人,如果不涉及到他现在所办的事情。从别人眼里来看,这样的家庭真的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好。廖缙云问自己,哥哥的仇怎么办。
然而这个问题纠缠了他这么多年,从青年时期都快到中年时期了,他本人仍旧没有找到答案。
他总是徘徊在应该恨与不恨的边缘。
解决方案一拖再拖,拖到对她没办法。
这天廖缙云走了,因为他从保安局叛逃出来,已经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能去正规单位或者公司上班。他在息烽的那几年,钱财来的太容易,让他去做小生意,他也是不可能屈尊下来。选来选去,廖缙云还是选了偏行。
这一次他要去缅甸,再走一趟马来,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
廖缙云的离开,让这个家显而易见地有些失落。
玉容这天晚上躲在被子里面哭了,长虹被他哭醒后,有些无法理解他:“哭什么呢,干爹就是出去办事嘛。”
他安慰了几句,因为没有同理心,把玉容气得够呛,于是把妈妈从隔壁拽了过来。
对于长虹来说,干爹牛气哄哄地,只有别人低头的份,没有干爹吃亏的份,他这次出去一定是赚大钱去了,而且应该是十拿九稳。
眠风将玉容连同被子抱在怀里,长虹还在旁边插嘴,被她拎着衣领甩到床脚:“不会说人话就闭嘴吧!”
长虹像个rou虫一样,从被子里面拱到妈而弟弟中间,仍旧是嘴欠万分。
玉容本来很难过,但是同时也感受到了活力和幸福,对爸爸的担心和想念就压了下去。
等到了白天,又跟着季叔叔去赛马场里看完赛马后,悲伤就更少了。
020202020202眠风认为打理一个家庭,特别是这样的小家,算不得很难。纵使是琐碎的事情多得不行,但一件件的做下来,她已经很习惯也很安宁。只是最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只要她从家里的两扇普普通通的小门内走出去,似乎有双眼睛藏在暗处。
她对杀意和攻击性是天然的敏感,然而别的,比如那种相反的情绪和情感,她就显得有些迟钝。
眠风所有的关注点和热情,都在两个孩子和廖缙云身上,对于来自外界的陌生人的好意或者亲近,她认为是无足轻重不用关心的。所以她在闹市区里生活,每天也要跟许多人打交道,可一直没什么朋友。
她不需要朋友。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一个人再能干,也只能关注于少数几件事。把于自己最重要的几件事做好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背后的关注,眠风第一时间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两个孩子快要放学的时候,眠风已经把他们过季的衣服收拾出来,三个大小男人已经穿不了的衣服,送给了家里的保姆,让她自行处置。于是她就需要出门去买衣服。
眠风前脚从裁缝店里出来,有人后脚就进去了。
季仕康今天没有穿军装,或者说只要不去军部,他已经不穿军装了,尽量打理得低调不引人注目。
只是他的脸和气势,刚刚进入裁缝店,就引得老板亲自从柜台后出来02,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季仕康的手,在样品布料上,轻轻地滑过去:“刚才那位太太,都看上了什么?”
老板早就是个人Jing,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位先生衣着气势不烦,一看就是个人上人决计不会缺钱。
估计又是什么风流案吧。
老板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