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亲切的面庞。
母亲终于找到他。抱着他一起回到那幢小楼。他们在门口看见了那个男人和乔秀翼。他们坐在车里,从大门缓缓进入。看上去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那么遥远。母亲侧过脸去装作没看到他们,但她牵着他的手用力到让人发痛。
什么是不同的他早已知道。乔秀翼的钢琴,他的口琴。母亲尽量不让他难过,然而最难过的人就是她自己。那只口琴是母亲为他而买的,只是想安慰因为偷偷弹了会钢琴而遭到毒打的他。被打时他从不哭叫,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人。让打他的人既恨又怕。
他珍惜母亲的心意。所以珍惜一切学习的机会。那时的乔小尼只希望过一种正常的人生,不多不少,不用艳羡他人,也不用自我怜悯。等到他长大了他会接母亲一起离开这里。
但还来不及,来不及长大,也来不及离开,甚至来不及见到她最后一面。母亲死后他被送去了孤儿院。在那里他遇见了个子小小,眼睛大大的叶菁英。直到那时他依旧叫做乔小尼。母亲为他取的名字,是他从乔家带走的唯一一样。
现在那幢小楼还在老市区里。马路沿着灰色的外墙转弯,车辆驶到这里不得不挤着通过,双行道变成了单行道。如此不便于民,是乔家的特权,低调的外表下是绝对的霸道。乔秀智留着这楼不过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和政府谈一个好价格,或者拿它换一块好地皮。
一幢没人居住的房子只会积累灰尘。
乔秀翼被他用枪抵住脑袋的样子,和小时候他弹钢琴的样子重合在一起。其实,乔秀翼没欺负过他。他一直是温柔忧郁的贵公子。对于他的所有遭遇也只是不闻不问而已。
但这不是乔秀智放弃的理由。
扳机扣动的时候,大脑里竟然有钢琴声。不意外的冷血。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把对方当成血缘上的家人。无论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他才是乔氏唯一的主人。
现在,他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陪在他身边,乔秀智有能力掌控一切。蒋杰在一开始的反抗期过后,似乎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娉婷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陪着他,让他不至于孤独一人,当然还有那只叫永年的猫。
乔秀智觉得这是一个不吉利的名字。但是蒋杰喜欢就好。如果这样蒋杰就会高兴。
但蒋杰依旧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抗拒的气息从他的任何动作中都能看出。被讨厌被嫌弃,被无视被拒绝,他对此也只能苦涩一笑。这是只要自己一放手就会断裂的关系。他必得把人牢牢地拽在手里,既怕用力过度让对方不适,又怕力度不够让对方逃跑。
这样小心翼翼,左右为难。只为那一个心上的人。
所以,当他在办公室接到保镖的电话,知道蒋杰和娉婷被人绑走时他头一次感到了恐惧。他们是在送猫去宠物医院的路上被人劫持的,保镖因为麻醉枪而不省人事,车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还把车开到了郊区。当保镖们在一片野草中醒来时,乔秀智的电话才响起,而蒋杰和娉婷已经不知踪影。
半夜里,秦时清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好久不见。我找乔秀翼。”
“乔秀翼不在。”
“那就麻烦你把他给我找来。”
“你先放人再说。”
“这样。明天上午十点,在你们本家,我们以人换人。”
电话挂断。时间太短。跟踪不到秦时清的具体方位。
他皱着眉头把领带松开。刚回乔家做事时,他总是被人拿来与秦时清比较。天才之间的较量没有继续,因为秦时清为了一个演员抛弃N市的一切,两人一起去了美国,要在那里结婚过日子。当然,乔秀翼也在被抛弃的那些东西之中。趁着他最脆弱的时候,乔秀智没有一
点客气的拿下乔氏。
现在又来找他要什么人?
翌日。乔秀智先到。当然周围都埋伏了自己的人。
他终于从正门踏进了这幢小楼。却是物是人非。
据说母亲是煤气中毒而死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已经不得而知了。他那时毕竟太小了。如果现在还有人要从他手里夺走他重要的人,那就试试看,看他会不会把对方撕个粉粹。
客厅的钟响到第十声时,秦时清到了。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只是厨娘的儿子。乔秀翼和我要一个捡球的人。所以我们带上了你。你那时只有这点大,”秦时清在腰那里比了比手势,“但已经有着冷酷的眼神。你看着我们的时候仿佛我们就是你的仇人。”
“我没有。”乔秀智摇摇头。在他母亲去世前,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凶恶冷血。
“你没有明显到让人一眼看穿。你一直伪装得很好。是忠心的小奴才,是热心的小伙伴,还是谦逊的私生子。但是同类之间总是异常敏感。”
“那你是不是应该为乔秀翼的死负点责?”
秦时清冷了一张俊脸,“我不相信他死了。”
“在四号仓库。我一枪了结的。没有让他有多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