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你会如何对待霍泱?
——我会珍惜你。
梦中熟悉的对话一闪而过,霍泱心尖涌上一阵漫无边际的苦楚,她推开王烜,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撒娇:“那你先信守承诺!今天要把昨天没念的诗也补上一块儿念!”
王烜煽情被扼住,认命地起身去拿诗来念,《唐诗三百首》已经念到李商隐了,“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再回首,霍泱已是泪shi衣裳。
王烜不解她的泪点,霍泱却是拭去泪痕振作道:
“你说好好的,一个年芳十五的女娇娥,为何要泣春风?”
“一定是遇到了渣男!”
“渣男!”
霍泱痛斥着一个远古朝代、或许都不存在的人,当了真似的。
霍家的动荡差不多都平息后,霍泱毅然决然辞了集团内的职务,把霍鸢的股份转给她那天,霍鸢总算幡然醒悟般,声泪俱下地跟她道歉。
霍泱明知她的示弱,不过是她这个姐姐仍有用武之地,却也不拆穿。
霍鸢骗家里人说自己怀孕了,这招谁都不相信,也不愿意她才刚回霍家,就急着把她嫁出去。是霍泱说服了爸爸妈妈,说爸爸最近身体好转已经可以离开医院与亲友来往,就该趁着天气还不太冷的时候把小鸢的婚礼办了。
离开霍家时,霍恒出来送她,他最近交了女友,也不常留宿霍家了。
十一月,若耶市的冬风才起,这座城市向来温柔,到了初冬,凉风也就稍许拂面几下,便就散了。
姐弟二人在霍家偌大的庭院里散步,走到花墙前时,看到上面的粉蔷薇开始凋敝,霍泱感慨:“也不知小鸢出嫁后,这花还需不需要大费周章了。”
“爸妈向来宠溺小鸢,怕还是会一切照旧。”霍恒下意识说出答案,话音落就觉得不妥,侧头去观察霍泱的神情,她面容平淡,不为所动。
“阿姐,你为什么不办婚礼呢?若是从前说的那样,小鸢不也回来了?”
霍泱淡笑着解释,“我的知交故友大多远在异国他乡,在若耶举行婚礼大多不便。我跟王烜商量过,我们俩都是不爱热闹的性格,家中也都有兄弟姊妹,不缺我俩这一宴席。”
“阿姐,”霍恒说不上为什么,但他终归是觉得不妥,“哪有女孩子不渴望婚纱的?你就是不办婚礼,去度个蜜月、弄个旅行结婚也是好的啊!”
霍泱没接话,过了半晌才对霍恒歉然道:“阿恒,这些年我大多在国外,爸爸妈妈你照顾得很好,现在小鸢回来你也得多担待着,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了,阿姐很为你感到欣慰与骄傲。”
霍家外响起一阵鸣笛声,姐弟俩不约而同朝灯光处瞻望,该是王烜应酬完来接霍泱回家了。
霍恒见霍泱提步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念起了一句童谣:“一只老猫,有啥可怕!”
霍泱眉开眼笑,她初初回国时,霍恒因霍家的事苦不堪言,那一晚也是在这面花墙前,她念了这句童谣给他听。
“壮起鼠胆,把猫打翻!”
前两世剧情节奏会比较快,具体一些细节和“虐渣”的部分都会留到第三世。
感谢支持。
——by熬成老透明的广坤
6.
6.
启明五年冬
秦贼在大越边境破城,将士们奋勇杀敌之时,朝中却有jian细散播谣传,说是天下粮仓的钥匙,在信陵君王烜手中,他若逼退北澜,亦是他自立为王的时机。
连年战乱,朝中早已人心惶惶,连那些打着忠君旗号的大臣们,也纷纷因“信陵君必会谋反”一事,对监政过一段时岁的长公主起了疑心。
长公主少年老成,深谙权术之策,不少世家侯门在她手上吃过暗亏。
上元佳节后,阁老张道山邀长公主泮水楼一聚,长公主明知此乃鸿门宴,却也不得不应约。
泮水湍急,奔流到海不复回,张道山身后是一群朝廷重臣。
“长公主如何看待民间流传的‘将军手握天下粮仓、欲纵权朝野甚至改朝换代’一说?”
“我夫君铮铮铁骨,忠君爱国,阁老竟会为小人之言迷惑,沁水为夫君感到心寒。”
“长公主!”张道山指着泮河之水,“鱼腹传书已流到这泮水,别的能造假,但我手中这封盖了虎符的密函如何解释?!”
“我夫君岂会愚钝至此?以虎符下密令?”
“天下粮仓!这粮仓又岂是简单的粮仓?里面还有着号令前朝遗将的虎符!长公主再细看着虎符,可是前朝的样式?!”
沁水冷笑,“阁老,我真没想到,你竟被蒙蔽至此!”
沁水从袖中取出一物,Jing巧别致的孔明锁中央镂空,困了一把钥匙。
这才是天下粮仓的钥匙!
先后乃前朝遗珠,她殉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