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的方面。
“元后怀上你时,父皇恰好得知此事,意识到这样被选上来的皇后即使伉俪情深,也难保生下的皇子不会成为秦国公府控制大虞的傀儡,因此……你知道的。”
蒋溪竹皱着眉:“这是不正常的,如果是这样,先皇为何会封太后为继后。”
齐王倒是来者不拒,回答问题的态度良好:“你以为他的愧疚是从何而来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动错人了……元后还在之时,有人将那个印信交到了她手上,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交给秦国公府……她与母家的嫌隙早就存在,而太后与她一母同胞,只有太后是真的与元后站在同一立场的。”
“元后死后,那印信就再无踪迹了,我甚至派人去寻过元后之墓,那东西不在陪葬之列,如今我也不知道它在那里。”
齐王说到此处,十分“真诚”地耸了耸肩:“听说你拿下我的人时,说那东西的主人是契丹二皇子……这也确实不无可能,你恐怕到如今也不知道,你那名义上的外祖母季氏,根本不是那破落户季家的亲女,季家的长女早就死了,这女人是个契丹女子,花钱买了身份,给季氏一族破落的门庭添了足够的照拂,更是冒名顶替了季家长女的身份嫁入秦国公府,她本就别有用心。”
李承祚听到这里像是终于串联起事件的始末,手下一紧,脱口而出道:“什么?!”
齐王似乎很满意李承祚的反应,眼睛一亮,仰天大笑起来,铁链随着他身体的抖动哗啦作响,笑够了,他的眼神逐渐Yin沉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抬起头,直直看向李承祚。
“我本来有别的话想对你说,但是这种事既然让我知道了,怎么能不和你分享一下呢?”
李承祚本能的皱起眉。
蒋溪竹在他身侧,心里陡然漏跳了一拍,那不祥的预感和早先不知是被天气还是被蝉鸣勾起来的烦闷突然之间席卷而来。
这不对!
蒋溪竹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他们拿下齐王的过程太顺利了……从那只被耶律真偶然截获的鸽子开始,到八大金刚被拿下,再到方才那扰乱李承祚心神的“影卫”密报……再到齐王所说的话……
他为了拖延和齐王决一死战的时机,用尽了满心筹谋,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全都没用上——这一切顺利得像是有人在将计就计,甚至不是从这个时候,从宋璎珞中毒,李承祚出宫,遭遇许三娘,甚至于最后的齐王……这中间仿佛有人布下了一条局,开局之人本来就不是齐王,齐王甚至于只能算一个饵,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李承祚!
蒋溪竹心跳如雷,彻底觉得不好,但是他脑子转的飞快,手脚总是比那头脑要慢上半拍,等他反应过来齐王站了起来的时候,转身去拉李承祚向外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齐王手脚都有镣铐,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个火折子,迎风一扇,立刻照亮了身后黑漆漆的一面墙。
那墙表面平整,却不知何时像被人掀开了纸糊地表面,露出了让人惊心动魄的内里。
蒋溪竹对这东西毫不陌生,这几天,他和李承祚几乎在与这东西朝夕相对——那是乌金伴生矿做成的火药!
李承祚也终于知道他这大哥为什么要选在这死过人的屋子里被囚的原因了,也知道这屋子即使在盛夏也Yin森森的原因了,什么长情什么念旧都是狗屁!这屋子为了保持干燥Yin凉,不知多年没有点过火烛了,也只有齐王这脑子能想出借死人的名头来隐瞒事实的路数。
这都是他们慌忙逃窜时脑子里闪过的各种想法,然而那时,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
齐王像是这屋子里唯一不算惊慌的人,从少时的不忿到如今的玉石俱焚,他仿佛只用一瞬间就想完了那不算漫长的几十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使在旁人眼中早已无需争夺,却也偏有一颗不平的心。李氏一族的血统在齐王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明知道李承祚这皇帝之位做得也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但是求不得,就终究是百折千回的萦纡。
如果不是我的,那就一起葬送好了。
齐王看着他们转身就走,竟然显得不慌不忙,他笑了笑,火折子一扬,也不过是片刻的光景。
地动山摇。
裴文远正在尽职尽责地替皇帝“打家劫舍”。
没办法,皇帝哭穷,抄家抄到了他自己亲兄弟头上,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中饱私囊。裴少将军苦逼地将齐王府中的奇珍异玩一一打包,一抬眼,正看到一个琉璃摆件儿在阳光下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一时觉得新奇,伸手去摸。
没想到,手还没触碰到那新奇玩意儿,那东西在少将军眼前一歪,直接落地,“啪”地一声碎成了满地渣子。
不会吧,裴文远东倒西歪得想,这什么摆件儿至于这么贞烈,碰一下儿都不肯,比大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惨烈。
远方一声巨响轰然炸飞了裴少将军脑子里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