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的房间里的那些冷藏柜,里面存放了多具尸体,而这些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肢体、器官、骨骼的缺失。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傅亓从这些尸体中提取的DNA样本被证实和之前雕尸案里的不知名DNA样本吻合。
司徒看着傅亓做出的尸检报告,得出了结论。“严术就是那个帮Ruud处理尸体,提供‘材料’的人。”
审讯室里,方惟直白的问道:“严术去了哪里?”
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有多不像杀人犯,她都是一个确确实实的罪犯。
“我们玩个游戏吧。”黛弥生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什么游戏?”
“等价交换。”
方惟皱起了眉头,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女孩儿,对她的防卫大概源于司徒对她的态度,以及粗略的得到的关于杨喆的信息。但是黛弥生是唯一他们能接触到,跟严术有关,甚至跟Father有关的人,如果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讯息,也许整个事件的脉络就会更加清晰。
“你想怎么玩儿?”
“你来陪我聊聊天,我就告诉你一点,我知道的。”
“好。”方惟爽快的答应了。
黛弥生像是得到了礼物的孩子似的,满意的笑了。
在司徒巽的字典里,黛弥生这个名字几乎代表了他的一次失败,如果一开始,他没有把剥皮杀人案交给杨喆,那么杨喆也不会成为黛弥生的猎物,而最终他也不用击毙杨喆来终结一切。
黛弥生就像寄生蜂,一但被她粘上,就会被她控制,最终吞噬宿主。
卓阳担忧着,司徒巽却浅浅的扬起了嘴角,他确定了黛弥生对方惟的兴趣,只要他离开审讯室,就是黛弥生溃败的开始。
黛弥生越过方惟,望向了他身后的玻璃窗,她知道在那边不透光的窗子后面,司徒巽正在观察着她。虽然他们彼此没有正式接触过,可是黛弥生却对司徒了解甚深,杨喆眼中的司徒,杨喆所羡慕的天才,杨喆追逐的目标。
“我们聊聊,你的搭档吧。”
五年前,五年后,不同的对象,同样的开场。
方惟靠在椅背上,放松了下来,他在回忆,差不多五个月前,M-A的中央大厅,穿着白色病号服,目光敏锐,说话刻薄的司徒巽。
“他不挑食。”
黛弥生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
许放立马拿出了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司徒巽不爽的啧了一声,卓阳清楚的记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啧了。
方惟继续说道:“有褶子的衬衫从来不穿。不透亮的杯子从来不用。对环境卫生特别挑剔。在家里喜欢赤脚,只喝白开水,不吃零食,讨厌手机,喜欢晒太阳。”
“猫のようにかわいいね。(像猫一样可爱呢)”黛弥生掩嘴大声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结束了大笑之后,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微笑,托着腮嘟起嘴想了想,说道:“Ripper。Jack的另一个名字。哦,你们叫他严术。”
方惟的神情变得凝重了。
玻璃窗后面的司徒巽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脑中的拼图又有一块被填补上了,Ripper,开膛手。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许放看了看司徒,又看了看方惟,此刻他只想到这一句话。
当天的审讯就此结束,想要更多的信息,只有让方惟继续接触黛弥生,卓阳对此很担心。他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这个小姑娘太诡异,如此天真单纯的外表,却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让方警官继续审讯她,我们就离真相近一步。停止方警官跟她的接触,我们就此止步。…卓队长,你自己选。”
卓阳试图阻止方惟对她的审讯,而司徒则给出了这样的选择,说是选择其实根本没得选择,谜团已经越来越大,谁也没办法就此止步。
和司徒交流越多,卓阳越觉得他就像一个教唆犯。他从来不帮别人做决定,而是让当事人选择,可是往往选择的人,都会选定他所想要的那个选项。
比起卓阳对司徒的畏惧,许放则是对司徒充满了兴趣。
从许放进入斯坦福大学开始,他就对比他大两届的司徒巽产生巨大的兴趣,于是他成了司徒巽的跟踪狂。许放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open,他从不隐藏对司徒的关注。
司徒巽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他之所以对许放十分嫌弃,仅仅是因为许放的黏糊劲儿,像一只大型犬,每天都等着他去溜,让他觉得麻烦和碍事。
傅亓一直觉得司徒进Jing神病院,有20%是为了躲许放。
审讯室这边大致已经结束,傅亓那边也把萧倘的遗骸处理完毕了。
傅亓看着桌上的尸检报告,那一张张照片,森森的白骨,被做成了包袱的人皮,这曾经是他的一个朋友,而杀死了这个朋友的人却又是他另一个朋友。
“有思想的物种,都是病毒。”
不知为什么,傅亓忽然想起了司徒的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