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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的伤,几乎是不药而愈。只是自那以后,他的命数便和那盏灯绑在了一起。
还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则是,原本顾时折和郁远两个人总是为了他各种相互找茬各种吵架。可这次之后,这两个人反倒是越走越近。
直到后来顾时折才扭扭捏捏的告诉纪清玦,他打算一辈子不娶妻了,他只想和郁远在一起。
纪清玦开始觉得惊诧,后来又觉得自己的这两位好友如此登对,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原以为顾时折是太子,说不定哭着喊着都要当上面那个的。
后来才发现,郁远果然才是上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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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折的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他也不管文臣说什么,就是倔着性子不娶妻,眼里心里都只有他那位清艳绝lun的神威将军。
纪清玦虽然未入朝,但是他们纪家人世世代代就是为了守护北离,明里暗里,都是北离皇室最好用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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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身边养了个小哑巴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小皇帝和将军。
郁远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对着哑巴便是一阵挑衅的挑眉。
二人在梨花树下比剑,纪清玦则捏着酒壶,一杯一杯的饮着。
“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脑子里莫名想起前人的诗词,他唇角勾着摄人心魄的笑,举杯邀明月,共赏这美人比剑的盛景。
第42章
没想到小哑巴和郁远比剑,已经堪堪能打到平手了。
当然,不排除郁远有放水的嫌疑。
郁远收了剑,倚着梨花树轻轻喘气,眼睛倒是看向了纪清玦的方向:“你这小徒弟倒是很不错啊。啧,你居然连手串都送给他了?”
纪清玦放下酒盏,淡淡道:“他手上有伤,不遮难看。”
郁远挑眉:“那学唇语呢?”
纪清玦:“你话真多。”
郁远抿着唇,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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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问过小哑巴是不是天生不会说话。
哑巴说是他爹给了他一杯毒酒,直接把他弄哑了。
手筋也是被他一个哥哥划的。
纪清玦沉默了一会儿:“亲生的?”
哑巴点头。
纪清玦淡淡道:“这天底下人渣都一个样,你看开些。”
哑巴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了些烟火气,不再那么冷冰冰的像个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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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不是没有怀疑过哑巴的身份。
他派去调查的人都回报说哑巴的家世清白,盐商之家的庶子,初次往返大禹北离贩盐就遭了难。爹不疼后娘不爱,还被一杯毒酒毒哑了嗓子。想来他原先也只是学了些防身的武功罢了,还被人划了半截手筋险些废了右手。
实话实说,纪清玦对小哑巴的感情,就是从一些些怜悯到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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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比纪清玦小三岁,把人捡回纪家的时候才十六,如今还差六个月便到十八。
这一年多来,纪清玦一边专心传授他剑术,一边与郁远联手清剿着纪明的势力。
原本危害一方的山寨几乎被一窝端了,纪明到最后,几乎只带着一小队心腹拼死才逃了出去。虽然逃了出去,却也只敢在一处险峻的山峰上躲躲藏藏。
而他们的踪迹,也已经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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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知道小哑巴和纪明之间有血海深仇,故而有关这群悍匪的消息都不会瞒着他。
纪清玦和郁远原本已经敲定日子,攻上山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活捉纪明,再定他个三千凌迟解气。
可等纪清玦从郁远府里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哑巴了。
阿竹说小哑巴下午和他讨要了一匹马,带着纪清玦送给他的宝剑就往落日峰的方向去了。
纪清玦觉得他快疯了。
他骑上一匹骏马,只来得及吩咐阿竹让他去告知郁远一声,便策马扬鞭,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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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只带了五个手下出来,可那五个人都是他的心腹,武功均不会太差。
即便小哑巴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可是一对六的胜算……
空气里隐约有些血腥味,纪清玦从马上一跃而下,沿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追寻。
地上歪七扭八躺了几具尸体。
他的心几乎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么害怕,害怕看见地上血rou模糊的尸体会是小哑巴。
万幸,地上躺着的似乎都是纪明的手下。
纪清玦拧起一双秀气的眉,持剑在手,足尖轻点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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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峰崖边。
小哑巴一身白衣落了血,几乎染成了半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