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Jing乃三魂之中主Yin之魂,而灵兽非人,便只得一魂一魄,不见身者,是拘魂或是连身,谁又能确定?
天帝望了水镜半响,神色不变,
“可有线索?”
“儿子派人于多处神兽失踪之处查探过,发现了多处阵法,我问过,三年前便有仙君发现过,只是无人识得,夜华曾命人在人间寻找,只是小仙惫懒,那阵又隐秘,近日才发现不止一处。”
连宋眼底凝重,随即划出另一处玉简:一处郁林,从内漆黑不清。
阵法均有难以复刻之处,是以即便玉简记下亦是无法显露。
“只有人间有么?”
连宋反应过来天帝所思,长眉微扬,
“是我忽略了,儿子这就去彻查各界。”
说罢一礼便是急忙退去,天帝等他快要步出殿门之时蓦然出声,“若到必要之时,去请墨渊来。”
若论阵法封印,怕是如今难有人能出墨渊左右了。
连宋点头,片刻便已至前殿。
天帝目光未曾从水镜之内的冥界移开,一如既往的平静,轻微隆起的淡金眉头却又不期透了些许焦虑。
……
木樨摇晃着落了大半,秋意凉些,爬上来的都是口舌里的鲜气。
“九月团脐,十月尖”,过不得多日,是再好不过的吃蟹时节。黄肥白鲜,蟹膏润泽入口即化,无需太多调料,蒸好上桌配上一壶清酒便是月下对影,自舌尖滑至喉咙一路香腻。
团子肠胃小而娇,吃不下一只无肠公子,被喂了一两口桂子酒便窝在鬼厉怀中响起了小鼻音。鬼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迷梦里拽着自个收紧了的袖子当蟹啃。料子薄,不一会就shi了大片,晕出了片靛绣。他怕惊醒了小家伙,最终不过抬首对夜华无奈道,“他的酒量倒是随了你。”
被拐着弯说酒量不好的人唇边染着笑,趁着尚不遮云的郎清月光仔细敲开了一条肥厚的蟹脚,也不反驳,只心底悠悠想着往日张小凡半壶倒的情态。
说别人酒量不佳的人却不记得自个儿的短处。夜华尝了一口甜味,余光瞥见被照亮的院角:郁郁葱葱,地面参差。
【团子没了过多的功课,又得着纵宠,孩子气如今愈发的显出来,白日里光明正大的揪了几片青嫩叶子玩。鬼厉闲着无事便教他用叶片叠出灵兽状的小玩意:绿碧似琪的叶猫得了仙气,便也能维持上个把时辰。他随手替小孩儿调整了一个多出来的“猫耳”,笑道,“这样,你便能折给你父君看了。”
团子正是兴趣浓厚,把玩着,头也不抬的嘟囔,
“父君只会喜欢爹爹做的,才不会看我做呢。”
鬼厉一愣,也寻不出话来反驳,被儿子无心之语反倒闹出了些面赤 ,半响只得摸了摸他头发,温声哄道,“那我不做给他,让你去教他如何?”
团子乌黑的眼珠子一转,似是觉得能教夜华十分新奇,雀跃着如雉鸟啄米般点了头。
一旁听完了全程的夜华无甚表情的望了一眼鬼厉,换来对方轻咳一声之后若无其事的挪头。他疑惑了三百来年,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儿子装无辜的本事是从哪里继承过来的。
儿子随娘,可真是半分不差。
买下用于落脚的房屋算不得大,中意的不过是采光不错的后园。鬼厉划了最南边的一小片种上了东葵与蔓菁,未施仙术只一日日让它们长着,惯常死了数株后倒也热热闹闹的冒了新芽。
团子自幼娇养又身份尊贵,从未见过如长在土地内的普通菜蔬这般凡界之物,便跟在鬼厉后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过些时日也似模似样的学会了浇水,欢喜展示给夜华看时竟也是从未见过的满足。
夜华立在檐下看他一步一跳的过来,随即俯身拿帕巾替他拭去汗水,直起身来望见几步处的鬼厉。发间几圈扣着玉的长带,那人正皱眉盯着一株生了虫的藤蔓,严肃模样仿若他是在处理政务而非毫不打眼的植株。似是觉到这边的目光,侧头略带苦恼,“应当是不成活了。”
夜华抿唇,往前走了几步,头一次懂了凡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男耕女织生活贫困却安然自乐的原因。
妻子俱在,漏屋也好,金宫也罢,这么些年,他所求的无非也就是这个人能自始至终在他身边。
“它死了,那虫却活了。”
鬼厉思索了阵,
“也是。”
他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抬脚之时又往脚下一看,这一看就从地底拽出一条小人参来。胖滚滚的白身子上挂着大把参须,眨着眸子也不怕生,想来是被此处二人灵气吸引而来的。小人参爬杆子一般抓住了鬼厉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嫩着嗓音,“你真好闻!”
夜华“呵”一声笑了出来,鬼厉却是哭笑不得。自打来了人间,也不知是换了心情的缘故还是他是真的修身养性多了,如今是愈发讨这群不知事的Jing怪的喜欢了。可这话刚说完,这头团子就不甚高兴的跑了过来,不情不愿的模样十足十的随了夜华,“爹爹。”
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