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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以前你不总爱跑下山忙这忙那的吗,现在不忙了?”有几分讽刺,也有几分试探。
“忙来忙去还不是一场空,”我有些自嘲地道,“有些事得看缘分。”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有些人也是如此。”比如檀爰,我在心里又默默添了一句,却也到底没敢说出来。
宋师兄一听,转身便走。
我一惊,我已如此委婉含蓄,他却还是恼了。
我忙追了上去,叫道:“你饶了我吧!”
宋师兄停了下来,我又道:“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师兄再不说话,好半响才开口:“你又何必掺合进来,这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他这么说,刚准备开口唏嘘一番,宋师兄打断我,道:“正厅说吧。”说完他便走了。
这是终于肯跟我好好谈谈了。
只要能谈,不管怎样都是好的,至少可以明白的确定宋师兄的意思,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也只能看檀爰的了,我等旁人也不好插手。
如此想着,我忙跟了上去。
到了正厅,宋师兄先走了进去,我紧跟着进去,想了想又关上了门。
宋师兄见状,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战宗什么地方,在没有宗主在里面说话,弟子在外面偷听这种事的,你以为哪儿都像你隐宗啊。”
我只装作没听见最后一句,解释道:“正因如此,防的不是有人偷听,而是有人路过无意听见。”
“那也不必。”宋师兄一定要与我作对,“战宗弟子除了流丹在巡查,都在演练场练剑,谁能跑这儿来?”
我不与他计较,直接切入正题:“檀爰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他那可是在逼我。”宋师兄恨恨道。
“你明知道他是因为害怕在硬装。他怕你说什么难听话,所以才自己先把话往难听了说的。”
“呵,”宋师兄只装不懂,冷笑一声。
“檀爰是个好人,只是尚不懂人情世故。”
“够了!”宋师兄突然怒了,“我又不是断袖!”
我凝眉,缓缓道:“没人说你是断袖。谁也不是断袖。不过恰好是谁喜欢上谁罢了。”我一句一顿,留够时间让宋师兄缓和,三句话说完,宋师兄果然面色好转一些。
我见状,又道:“你给句痛快话吧!”
宋师兄沉默良久,道:“我怕是不会喜欢人的。我不会与人相处,直到现在,我遇到的,真正能跟我做朋友相处的也只有你跟熹微两个人,你还算是因为熹微的缘故。”
时隔多年,再听到熹微的名字,恍若隔世。
“世上再没有比熹微更好的人了。”我过了许久才喃喃道。
“嗯,”宋师兄难得的与我真正交谈起来,“熹微做了一生好事,却没一个好结果,你和熹微是两下真心相待,却也是Yin阳两隔。”本是很讽刺的话,由宋师兄说出来本该更是讽刺,但此时却无半分讽刺之意,唯有凄凉之感。
宋师兄接着道:“见过了你们,叫我再怎么相信善?再怎么相信情?我见到的只是善被糟蹋,情被毁灭,如今世人说我疾恶如仇,对我赞誉有加,不过是因为我没有了善,没有了情罢了,因为我没有了善,没有了情,所以我才能毫不在乎地杀了那些魔修和魔族,而不去计较前因后果。”
“遇见你们之前,我是因为冷淡而不会与人相处,遇见你们之后,我是因为怀疑而不会与人相处,我见了太多披着正义外衣的Yin险小人,现在见到什么人都忍不住猜忌一番,你觉得我还可能与人亲近吗?我自己知道不可能了。动情对我来说更是天方夜谭了。”
“我与弟子之间连师徒之情都没有,有的只是责任――是将自己所学交给他们的责任,我不知道檀爰是因为什么,但我对他连情分都没有,对他也与对其他弟子一样,若硬要说不同,那便是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的猜忌比对旁人少些罢了。”
宋师兄不再说话,两下沉默良久。
我缓缓开口道:“那你为何会将檀爰从南溟君处带回来?”
“什么?”
“南溟君进攻云岚那天,你本生气将檀爰打伤在南溟君处,回来时,你却依旧记得将檀爰从那儿带回来――从危险的地方将他带回安全的地方。”
“……是吗?”
“是啊。你怎么会没有善呢?跟熹微待久了,不知不觉的就会染上了他的善。”我一边说一边想着,那我呢,我有善吗?还是我已经恶毒到无药可救了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熹微那样的人的,因为我对这个世界丧失了信心。一个对世界丧失了信心的人,是不会对这个世界有多少热情和善意的。
宋师兄听了,又极其难得的认真道:“你别再想着熹微了罢。”
我不回答,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檀爰留在隐宗,实在可怜得很――他成日像个死人一样,这对他太残忍了。”
“我给他希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