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死的都尚未可知。
……
门内,伍子胥却不似张太医这般伤春悲秋。
他只是怔住了,自从听了张太医的话,便一直没缓过神来。
……
“范将军,如果今日找老夫是为了商议越王回国之事,那边请回吧。”
“范某心知伍相素不喜我家大王,欲将他除之而后快,不过,也不过不了多久,伍相的心愿便可达成了。”
虽极力掩饰,但伍子胥还是从范蠡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隐忍的痛苦。
“范将军,此话何解?”
“其实我家大王……他已经中了百日离魂散之毒,三个月后便会毒发身亡、无药可解。”
范蠡强忍着心中悲痛,继续说道:
“相信伍相心知吴王对我们大王的心意,若越王死在吴宫,吴王势必沉溺在痛苦中,消沉颓废,无法自拔;不如伍相配合我们演一出戏,斩断吴王对越王的情思,成全越王归国的心愿……”
“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只要你派可信的太医去吴王面前演一出戏,其他的交给我们。”
……
本来还对范蠡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张太医的诊断绝不可能出现差错。
越王勾践,他伍子胥一生中最为忌惮的对手,真的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伍子胥轻轻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第64章 谈判
四月,梅雨淅沥。
园中,残花满地,柳枝静默。
虽然午时才过,可灰蒙蒙的天看起来却似日暮时分。
一阵风过,似乎还带着暮春的寒意,勾践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
为了逼迫夫差解除那道禁足令,勾践服了能令自己瞬间晕厥的药物曼陀罗花粉,虽然事后服下了张太医开的解毒之药,身体却也因此受了些损害。
其实解不解毒已经无所谓,反正已经深中剧毒,无药可救,多中一种毒又有何妨。
勾践想着,苍白如纸的脸上勾起一抹凄凉戏谑的笑意。
“越王殿下,今日风雨急得很,还是回屋去吧。”
身后的宫人见勾践整个人几乎要走进雨中,忙撑了油纸伞上前,撑在他的头顶上。
自从夫差解除了他的禁足令,无论去哪里,身边总有贴心的宫人跟着、殷勤侍候。
名为侍候,实则是监视,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禁足罢了。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留给他的时间所剩无几,他必须找机会离开这里。
勾践想着,眼中有着与那虚弱苍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截然不同的坚毅。
透过重重雨幕,却瞧见与凤舞阁只有一墙之隔的龙腾殿张灯结彩,宫人婢女们进进出出,较往日似乎十分不同。
“龙腾殿今日何故如此热闹?”
勾践忍不住问跟在身后的那名宫女道,一脸狐疑。
“今日是我们吴国第一个小王子的生辰,大王正准备晚上在龙腾殿设宴为小王子庆生呢。”
那宫女说着,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小王子?”
勾践不觉一愣。
“是菼妃的孩子。”
“菼妃?”
勾践心中蓦地一紧。
“是啊,菼妃,整个吴宫最幸运的女人,也是整个吴宫最不幸的女人。”
提起菼妃,那宫女心情瞬间低落了许多。
“此话何解?”
勾践奇道。
“菼妃,原名叫芸儿,本是一名小宫女,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待我却是极好的。去年重阳节的晚上,不知为何被大王召去侍寝,第二日便封了菼妃。大王从不接近女色,虽然后宫也有嫔妃美人,但都是先王强行赐予他的。”
那宫女声音突然顿了顿,一脸娇羞,用只有勾践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听说,除了几个月前被打入冷宫的兰美人,其他嫔妃从来都没有开过苞呢。”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宠幸,为何你又说她是不幸的呢?”
“本来一个小宫女能够被大王独宠,还在一夜之间成为王妃,是多少宫女梦寐以求的事。只是,在那一夜后,大王就再也没有宠幸过菼妃。”
那宫女说着,声音渐渐变得落寞。
“此次菼妃诞下龙子,日后母凭子贵,又怎能说是不幸。”
夫差如此大费周章替这个孩子庆生,想必是极宠这个孩子的。想来也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rou,当父亲怎会不心疼呢。
透过重重雨幕,看到那在灰蒙蒙的风雨中亮如星辰的龙腾殿,勾践只觉心口闷得厉害,只想跑到那雨中,任凭雨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遍。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只听得那宫女在耳边幽幽叹息道,
“只可惜,菼妃因为太想念大王,最后疯了,而且生下王子后,她便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