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医生顺势接过话茬,“鹿小姐会去休息室,室内有监控,只要江先生愿意配合我,我可以放监控出来。”
这样,看诊不久便进行开。
鹿安进了休息室,室内还有电视,前台的小姑娘又一次热心帮她打开,调到新闻频道,经济栏目。
栏目标题,打着“侓江建设”四个大字。
她连忙叫停了小姑娘,拿到遥控器,待房门再次合上,留了她一人,落针清晰的封闭室内盘着来自电视机的话音,她听得清清楚楚,那记者叫道:“鹿总,关于这项工程在未来市场发展的趋势,您怎么看?”
——原来在她“死”了之后,鹿氏的工程在如期。
镁光闪起,鹿卓江的脸被放大,放在镜头前方,气色不足,但还能笑得出来。
他没答话,轻轻拍拍一旁林书文的肩膀。
是想,一位年过半百,白手发家的企业大户,如今年迈,一位是英俊有为的长子,所以即便是当事人,也不无慨叹。
鹿卓江笑着,笑意浮上眉梢,“我快退休了,至于这项工程,我只能说——”
隔着屏幕,半晌,她望着父亲些许神采飞扬的,在镜头前,这一刻被定格在方形的屏幕中,只有父慈子孝,“他是我的骄傲。”
手松懈,遥控器落到膝上。
一片死寂。
电视还开着,对于鹿卓江的表现,她不曾感到半分意外。
可是隐隐觉得一种虚浮,不切实际,于是又看了一遍,可惜新闻是直播形式,她听不见父亲再说一遍那句话了。
以前,她是学着习惯,因为逃不了父母定下的“因”,现在习惯着,又止于这一瞬,因为无论怎么努力……她的此生都无法弥合,这是既定的“果”,是她一番努力,历经久年才甘愿服输的道理。
接受的坦然也明白。
然而又是这样的因果,她才会一开始,想到借酒消愁,找到了大排档里,遇见了阿竹。
想着,鹿安多坐了一小时多,实在忍不住,回到会诊室的门前,没能站稳,会诊室里突然有人拉开了门,逆着光,一股沉沉的重量塌在了她身上,别看他瘦着,她多少承不住,好笑地端起他脸颊,却对诊室桌前的医生道:“已经好了?”
医生颔首:“进来吧。”
“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件事,问他在不在现场,他说没有——”医生是这么认为的:“我初步的诊断结果是江先生没有骗你。”
“因为他自己,确切的,把那一段记忆裁剪了。”
“这种病症还有其他表现,比如江先生偶尔会出现发怔的迹象,记不得前几分钟在做的事情,这只是很偶尔的情况。”
鹿安听他一说,跟着想起阿竹之前买过的银链子,拿纸包着,藏在厕所的水箱里,可当她一问,他确实表现出来的是怔愣。
医生继续:“我的建议是,除了心理上的干预治疗,鹿小姐可以多陪陪他,越是安静的氛围,他会越放松,干预起来才会顺利。”
“好。”
她应的干脆。
江默一直望着鹿安,从她侧脸到她揉捏他指骨的那手,她像捋着竹叶般,将他指节套进她掌心,绵软的手心再轻柔在他手掌上滑挲过,比起他的手型,安安的手小了两个号,他垂视着,眉眼弯了弯,不着痕迹,勾到她蜷着的手指。
“可以的话……”医生握拳放嘴边咳了咳。
鹿安分着心,一半在把玩着她手的阿竹身上,柔软了下来,一半勉强凑够,用来听医嘱,就听导师说:“就多疼疼他,他这性格不暴力,可是非常容易受情绪的影响,冲动的自我伤害,这自我伤害的程度,比我那个病人要严重一点点。”
那个病人,指的是已经改成霍姓的某年。
“阿竹还好。”鹿安不服,笑的直戳人痛点,“至少他不会在夜黑风高到你那小区的地下车库揍你。”
“阿竹会先药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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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医生也有脾气, 她这一嘴偏生声线柔婉,作大刀横空贯穿了胸口,他举止顿顿, 捧起茶杯吹拂,温和退了两三温度,如清高笑了笑:“鹿总还真是让人惹不得, 行啊,你家的小病人, 你去宠,去治。”
鹿安还衔着笑, 就着小竹子的手反过来又捏捏, 两人的手已经热乎乎:“阿竹。”
江默抬头,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柠檬水喝多了, 会生出什么味道?”她问, 却不自答,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