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裴素棉慢慢走进院子,一进的院子里种了丰花月季,还有一颗石榴树,树下放着一个水缸,东边院墙下架了藤萝,还有一个贵妃塌放在藤萝架下。
裴素棉穿过院子,往正房走去。
正房的寝室里灯火通明,几个人影映在窗户纸上,女人痛呼的声音慢慢微弱下去。
祁大夫的声音传来:“给她含上参片。”
药箱打开的声音,一个胖胖的女人拿起一个薄片,弯下身去。
“把银针给我,你按住产妇的双腿,免得我施针时错了xue位。”
“好、好。”
裴素棉想进去,但是不知道里面正在生产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母亲,只能紧攥着双手,站在寝室的窗外,看着窗户上映出的人影走动,细听里面的动静。
正房里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声音传来:“出来了出来了,寇娘子,再用一下力。”
女人隐忍的闷哼声,转为撕心裂肺地尖叫。
“出来了。”稳婆欢呼一声,从屋里传出啪啪的拍打声,随即又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
“把定心丹给她服下,用温水。”祁大夫从寝室回到正房的厅堂。
“多谢祁大夫。”锦姑娘对着祁大夫屈膝行礼,祁大夫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她:“明天去药房里抓药,每日吃一副,十天以后我再来。”
“谢谢祁大夫,今天要不是您……”锦姑娘声音有些发抖,想是看见母亲难产吓坏了。
“好好照顾你娘吧。”祁大夫顿了顿,又道:“后日我要去迪化城,你们可有什么需要我带过去的?”
锦姑娘摇摇头,祁大夫不再说话,收拾完药箱,带着伙计走了,锦姑娘想驾马车送祁大夫回去,被祁大夫拦下,说中秋夜半,散散步也是风雅。
“锦姑娘,明日我再来。”
稳婆收拾完产房,照顾产妇睡下,抱着婴儿也离开了,刚刚还乱糟糟的小院安静了下来,锦姑娘关上院门准备回正房,从院子的树荫下走出一个人,吓了锦姑娘一跳:“谁?”
“你……是我姐姐吗?”裴素棉从Yin影下走出来,中秋的月亮把她的容貌照得很清晰。
锦姑娘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裴素棉的样子,半晌,突然抓住她的衣服,扯下衣领露出后背,后背右侧肩胛骨上,纹着一叶青竹。
锦姑娘闭了闭眼,松开裴素棉。
“你是阿棉。”不是询问,而是非常肯定。
“是,我是,你是我姐姐吗?”裴素棉整理好衣服,急切地问道。
锦姑娘解开腰带,半褪下衫子露出后背,扭过半身,露出肩胛骨上同样形状的青竹:“是,我是裴繁锦。”
还没转回身,一双手紧紧楼上裴繁锦的腰,裴素棉的头脸贴在她的肩膀,浑身发着抖,身后传来颤不成调的声音:“姐……我……终于”。
shi润的ye体沾上了她的皮肤,滴落到腰部的衣服上,被锦缎全数吸了进去。
裴繁锦回头看着漆黑的头颅,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把裴素棉从身上拉开:“先进去。”
裴素棉已经满脸泪痕,头晕晕的,被裴繁锦拉开还有些站立不稳,听见说先进屋,才想起刚刚的险境,忙道:“屋里的是不是娘?”
裴繁锦没有回答,率先走进了屋里。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寝室里还有淡淡的血腥之气,裴繁锦走到床边查看女子的状况,见女人睡的安稳,回到厅堂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折腾了大半夜,她又累又渴,现在母亲的状况安稳了,却冒出来十几年未见的妹妹。
裴素棉随着裴繁锦进屋,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刚刚经历过生育的折磨,女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嘴唇发白,被汗打shi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保养很好,却也能看出岁月的痕迹,裴素棉贪婪地看着女人的容颜,原来她的娘长这个样子,细长的眉毛,挺翘的鼻子,嘴唇因为缺水有一点干裂,族婶说的是真的,她长得像娘,不过娘的长相比她更秀美,她想摸一摸娘的脸,握着娘的手,窝在娘的怀里撒娇,但是她站在距离床几步远的距离不敢上前,怕打扰她的休息。
裴素棉转开视线,再看下去她会忍不住的,她打量寝室的样子,屋子里的物品不多,石青色的窗纱艾绿色的桌布椅垫,桌上摆着插满了嫩黄色的大朵大朵菊花,床上的纱帐和被褥,为了讨个吉利,用的是酡红和茜色,床头上挂着一排红艳艳的符袋子,在清淡色彩的屋子里很是晃眼,符袋子上的“顺产”、“平安”字样,让她意识到躺在床上的娘亲刚刚经历过难产,千辛万苦生下的,不是父亲的孩子。
听别人讲述入籍女子的生活,甚至看到曲娘橙娘吴秀花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城的规矩很奇怪。但当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在她眼前真的生了个孩子,事情对她心灵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这时候她才真正感受到,娘和姐姐已经是宁安城的人了,她们的生活与她是不一样的。
裴素棉在寝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