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吗?」黑衣男子忽然露出一种强烈的情绪,「气息竟变得那麽弱了…」
「我…以为…」
「以为那是场梦吗?」风扬起黑衣男子的墨se长发,「那麽,她看起来好吗?」
返家者昏昏yu睡,对方的话语低沉而幽暗,某种情绪炙热而沉重,盘旋於室内,他极力保持清醒,并为对方的那份悲恸而感到鼻酸,「她…忘了…自己的名字…」
「是吗?」黑衣男子闻言,沉痛地闭了下眼,「忘了…吗?」
蓝衣男子走上前,使用某种动听的语言,恭敬而轻声地向黑衣男子说话,黑衣男子轻轻点头,敛起情绪:「抱歉失态了,请问,您做恶梦吗?」
「那…不是…恶梦…」过往的小提琴师意识涣散,他眼眸半垂,回答彷若喃喃自语,「那是…他们…回来…看我…」
「那是不可能的,那只是你的梦。」
听见相同的说法,他忍不住带着薄怒问道:「胡…胡说…若非…如此…怎麽会…做这样的…梦…?」
黑衣男子彷佛换了个人,他没有表情,冷漠答道:「那是你对si者的情绪累积而成的产物。」
「情绪…?」
「是的,」眼角闪过一丝怜悯的光芒,黑衣男子声音淳厚宛如某种乐器,徘徊不去。
思念。
自责。
悲伤。
悔恨。
每个词都是一个小节,旋律流泻,b得曾以音乐维生的他感到窒息,他从来不敢正视的心,却由一个陌生人血淋淋地剐出,他想要求对方停止,却发不出声音。
痛苦。
内疚。
仇怨。
罪恶感。
黑衣男子停住不语,坦然地迎向对方视自己为怪物的目光。
一片寂静,仅余蝉鸣。
「为什麽…」失妻丧子的男子终於呐喊出声,「为什麽…要…说出来…?」
「灵魂受创,所以做梦,仅此而已。」平静无波的声音,彷佛黑衣男子从未有过任何情绪,「那麽,你做恶梦了吗?」
「那…不是…」
「是吗?」黑衣男子的俊颜露出一抹温文的微笑,「那麽,请就寝吧!祝您有个好梦。」
蝉在鸣唱,歌词只有一句,是心里思念的人的名字。
他与承袭自己骨血的男孩坐在高耸的乔木下,yan光穿越枝叶间隙,光影斑斑。
「爸爸,那是什麽声音?」
「那是蝉在唱歌。」凉风吹拂,他舒服地闭上眼。
「爸爸,蝉在唱什麽歌?」
「那是蝉先生找新娘的情歌。」
天气晴朗,yan光使万物都显得璀璨,一片光洁。
「爸爸,蝉为什麽不唱了?」
他警觉地睁开眼,注意到蝉儿竟然沉默了,「真奇怪,」他纳闷着。
「爸爸,你看,那是什麽?」
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出现奇特的巨型云朵,硕大的云柱向天际延展,张出一扇美丽的圆顶,美则美矣,却令人不安,「怎麽会再度出现?」他急急站起身,「儿子,我们快回家。」
「爸爸,那是蝉吗?」
他回过头去,映入眼里的是遍地蝉屍,男孩带着天真无邪的表情站在其中,眉眼含笑地望着他,然後嘴角流下一道鲜血,小小的身t倒下。
「不!」他冲上前,接住稚子,却愕然发现,男孩的身t异常冰凉。
「爸爸,你不要哭,」男孩微笑道:「不要紧的,我已经不会痛了。」
「你见到他了?」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究竟哪边才是梦境,看着皎洁若月的nv子,半晌方道:「你说的…是…?」
「他,看起来好吗?」nv子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然而,声音里面却也带有某种强烈的情绪。
不似黑衣男子的急切与悲痛,nv子泄漏出的是无奈与…愤怒。
「他…担心…你」
「是吗?」nv子露出一抹无声的冷笑,冷冽而残忍,却未减损她那份动人的清灵,「担心…吗?」
「你们究竟是什麽人?」梦里的不安延续至现实。
「我们…?」银白se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望向前方,「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nv子衣角轻轻飘动,流露出一种脆弱,即使如此,她仍是美丽得让人不敢亵渎,「我忘记我是谁,我忘记我从何处来,但是,我却清清楚楚地记着他。」
「为什麽?」
「我清清楚楚记得他将我打碎的那一瞬间,」她扬起一抹微笑,「如同你,记着你的人生遭他人粉碎的那天。」
他愕然地望着她。
「加害者可能永远不知道受害者是谁,但被害者却清楚地记着加害者的脸。」
蝉在故地鸣唱,蝉在异乡鸣唱。
沿着贯穿城市的水道,他与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