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清丽,介于男女之间的气质。让谢兰玉注意到的是他淡漠疏离的神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许是心有感应,那小倌被人扶进屋时,也转身侧目而视,二人目光相接,小倌向他拱手谢礼。谢兰玉也回以相同的礼数。
经此一事,西南王在谢兰玉心目中也没先前那般风采了。人终究不是神。
“怎么,谢兄也好奇王爷的风流韵事?”唐继云见他想事情出神,竟以亲爹为饵。
从前听的是王爷和王妃的佳话,思来完满的结局本就是看客的一厢情愿。谢兰玉更是坚定了没有什么爱是长长久久的。不过是等闲变却故人心。
谢兰玉还没有蠢到向着相识不久的人表现出对别人父母亲的私事感兴趣。何况,这也不是什么恩爱的范本,哪个白目愿干这事。
“世子,那小倌是何来历啊?”谢兰玉哼哧着,甚至要比一般的女子还柔弱,唐继云不介意这路再长些。所以对着谢兰玉时,谈起这算不上王府秘辛的“夫人”也不避讳。
“王府无名无份的夫人,我爹江南一趟带回来的。他原也出自富贵人家,后来家族没落,见他有几分姿色,继母为抵债将他卖给了老鸨。”
“这是其中一部分,你想听到的也是如此么?”唐继云稍稍低头见谢兰玉低眉垂眼,心无旁骛只看着他的路。似未开的海棠花,雨落花头,几经轻拢慢捻,胭脂色却不惜缠绵。偏这被玩弄的姿态勾人。
唐继云迈开的步子也慢了,与其交握的手攥得又紧了些。
谢兰玉走得缓,浑然不觉。依言问,“那实情是怎样的?”
唐继云长吁一口气。
依二夫人所言,话中意是那小倌暂且还不是王爷的妾。而唐继云一会儿无名无姓唤人小倌,一会儿又是无名无份的“夫人”,让人听了心里总不大舒坦。
谢兰玉复又出声询问,“那人应有名有姓吧。”
唐继云听得明白,欲盖弥彰的谢兰玉实在像只??。
作为鸟飞行能力不怎么样,但又爱出现在人的活动范围。真遇着人了,猛地又游入水草或水下隐藏起来,不时再露出水面。
问就问,怎么还拐着弯骂人没礼貌。
登桥时,唐继云故意将人往里一带,完全把人拢怀里。收紧了双臂的范围,谢兰玉往他胸膛贴得紧,肩膀被他衣上的片甲一撞,也硌得生疼。
身比花娇的谢大公子吃痛地嘶了一声。
唐继云表情微动,心中的愉悦只那么一点,倒像喝了一盅桂花酿。
唐龄尧的露水情缘不少,要把每个夫人记一遭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况且他与后院的夫人们来往甚少。
唐继云稍加回想那人当初进府时的情景,幽幽地说,“老头子唤他玉京。他是真有意娶的,但人家那意思只是碍于恩情不好拒绝。瞧着心气儿还挺高。”
唐继云放低了声,一并矮下/身子在他耳侧,又道,“名字也许是假的,姓是真的。他啊,姓白。”
“哪个白家?”谢兰玉陡然起疑,有什么东西于胸间呼之即出。
“江南还有哪个白家?布庄遍天下的那个白家。”唐继云竟也露出惋惜,“我是无意间听见老头子和玉京的谈话,才知道他出自江南白氏。白家在昭宗二十年被灭了满门,我猜,他辗转入花窑是为了逃开官府的耳目。”贱籍不入册,而唐龄尧将他带回了西南,天高皇帝远,比在花窑受苦受难要强。
苏念雨交予他那块刻着“白”字的玉牌,以及有时不小心把他叫错后的慌乱遮掩,一切都有迹可循了。谢兰玉打定主意要去一趟后院,他心里期望玉京就是姨母牵挂的人。
唐继云养的猫祖宗闻着味儿在腿边钻来钻去,拦在谢兰玉/腿间。
这猫果真没记性也没气性,用脑袋蹭谢兰玉的白靴。谢兰玉定身看它追着自己尾巴把他当柱子绕。
这次唐继云没工夫陪它闹,命仆从把猫抱去喂食。
唐继云见过谢兰玉不爱雪球的靠近,也为小东西鸣不平了。
唐继云温热干燥的手抓住谢兰玉的四个指节,有意无意地在骨节处揉,总以为那能挤出汁水。再不济也能压出绯粉。
“谢兄,你把猫视作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姑娘家都主动了,你怎么还想着推拒。不知情趣哪!”谢兰玉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他倒一瞬想起了颜灵。只可惜年少情谊无关风月。
谢兰玉自小也是喜欢猫犬的。更小的时候是日日生病,府中看着不让他碰,因觉着这些畜牲脏。后来终于瞧好了身子,便养了一条小白狗。谢兰玉喜欢得紧,自己吃什么,就给他喂什么。有回他神鬼无知给小狗喂了口自己喝的药汤,结果狗被毒死了。
口吐白沫的小东西,很快不动弹了,至今他都不敢多碰。温热的身体一下子在手中失温彻寒,谢兰玉大哭。及冠后,谢兰玉不是怕它们被自己害死,而是生离死别太多,少一桩都好。
唐继云将谢兰玉送回厢房,又命人送来了一张紫檀木的美人榻,用料珍贵不说,专门打造的,耗费的时间和财力怕是不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