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你快放开。”谢兰玉有些生气了。
谢兰玉颤动的鸦羽,黑压压地沉。尽管此刻谢兰玉生着气,扭动着挣开萧洵的怀抱。却被萧洵钳得死死,他那番挣扎不痛不痒地,仅像只拱动的软虫。
萧洵捏住了他的肩,夹着他的双腿,作势要放倒。预料到了萧洵的意图,谢兰玉在即将脑袋朝地一瞬,也争气地没去拉住他。
摔倒跟气死,他宁愿肉疼,也好过被人玩弄。
萧洵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气极反笑。
不是不喜欢面对面吗?好啊。萧洵单手只勾住了谢兰玉腰后的暗扣。
那是个秤猪的姿势。以这个姿势裹着他,晾了半天。
“萧洵,你…不…累…吗?”谢兰玉被拦腰弯两段,折腾得够呛。
可萧洵得把一个男子单手提起来,明显更累。
他脚底触到了谢兰玉未收好的箭镞,扫了一眼。真是太不小心了,形制与之前暗杀他的是同一批。如果谢兰玉从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他,示好、苦肉计步步为营,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兰玉,跟我躲来躲去,你不累吗?”萧洵适才将气喘的谢兰玉抱住。依一时意气,便没了轻重。将人扔到床上,在将出手接住他时,又放下了。
“谢兰玉,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谢兰玉被砸得两眼昏花。小腿疲软地沿着床沿垂下,脚尖顺从地贴着横木边直指地面。相当于大半身体不在床上,挂着边动弹不得。亏得萧洵误打误撞想出这个法子来整他。他抓着被子,自力更生靠着床榻坐正,找回了点随心所欲。
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奈境遇,一旦多了便加剧了谢兰玉想要寻医治好腿的念头。人,还是有欲有求。
“我想要不靠他人自在行走。”谢兰玉神色俱是认真,连萧洵也不由得心生愧疚,怜惜。
萧洵为他寻得的北地名医,之所以迟迟未来替他医治,总做些治标不治本的诊疗,实在因为他提出的法子凶险。
由来未经证实的法子,怎能轻易用。医者仁心,当对患者负责。治与不治,决定权在谢兰玉,但萧洵把谢兰玉蒙在鼓里。总是不起效,双腿未见好转,谢兰玉怎么会看不出来?
“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不是你一向推崇的?人能行至何处,靠的是心。”萧洵也用这样的话来搪塞人,自己也觉得可笑。他伸手摸着谢兰玉的双足,赤足仍是一片冰冷。
谢兰玉忙起身护着自己的脚,拉开被褥盖上。
“怎么着,你莫不是姑娘家,见了你的赤足就该以身相许了?”萧洵戏耍他的同时,掏出这位公子见不得人的玉足,顺穴位揉按。
他常年征战,曾听过许多杜撰的话本,尤对书生与狐妖的爱情所不解,再美的书生能比得过千变万化的妖精?既然因色起意,倒不如揽镜自观。
如今,他却对着谢兰玉的赤足,下/身蠢蠢欲动。
果真欠什么也不能欠人情。萧洵笑自己自相矛盾。
他从袖间取出来一条伶仃作响的链子,不动声色地系在谢兰玉脚踝。
银链穿着血红的珊瑚玛瑙,红色衬得玉足赏心悦目。谢兰玉的脚趾生得纤长,萧洵掌心合上他足弓,悬在半空。唯一的败笔是不能动。
谢兰玉撑着床榻,往前作势要取下。
“取下你可就失去寻到神医的机会了。”
萧洵流俗地挤出一个极风流也极为欠扁的笑,谢兰玉不该忘了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只是自己为何要遭这个罪。
他此刻心里定是丧气得很。萧洵十分笃定。
月上柳梢。
城郊,谢府的马车行驶在密林之中。料峭寒意始终不减,城郊的林子四季常青却也逃不过冬日的寂寥冷清。
谢兰玉坐在马车内,左右摇摆,神色如常,端得是云淡风轻。
城郊的路走得颠簸,长盛忧心自家公子,便把马往慢了驱。谢兰玉让他别在意自己,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出发前一小时,是照常看诊的时间。谁知竟被萧洵和谢骁一起拖住了。谢兰玉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两尊佛,从后门偷溜着走了。更深露重,他走时顾不上添衣,迎车颠咳个不停。
长盛看了一眼车内,摇了摇头。听从公子的话策马疾驰。
夜色掩护下,树丛间似有一只只鬼影向行。
咻地一声,一只箭射向马车那人,被长盛出手拦下。
随后从林中冒出一群黑衣刺客。谢兰玉只带了长盛出门,他一官半职都无的闲散子弟,人微言轻何至于劳师动众。
“公子这一手借刀杀人可把我们主子害惨了。”领头的黑衣人言简意赅,一语道破了身份。谢兰玉明了了这是哪里惹下的祸事。
意除掉萧洵的颜嵩明不想被萧洵抓了把柄,与工部私授借以建造兵械敛财,现于刑部大牢关押等候问斩。
谢兰玉在其中不过是吹耳旁风的小角色,若说证据,应该是他故意留给萧洵的那封手信?他那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