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灌进了湿衣服领口,凉得他打寒战。能拧出水来的湿衣沉沉地贴着腰身,将谢兰玉的腰线也勾得愈加清晰。当下叫人想到的是出水的芙蓉。
楚煦原还要出出气,见到谢兰玉那张脸,又想起他见风倒的羸弱身子,改了主意。
迁怒他人本也不厚道,这会儿他也不想提看戏的事了。谢贤既瞒了谢兰玉的身世,自然希望这桩秘辛随着知情人一齐入土。楚煦找到了宫中知情的老仆,先帝与林如晦之间的事,可比话折子精彩。而这戏少了谢兰玉一起看,不就索然无味了?
一行人折返殿内,楚煦命人叫了抬软轿把谢兰玉送回去。
几日后来的是将谢兰玉调任燕郡的圣旨。
“朝中人才稀缺,又正是用人之际,公子既接了旨,谢相就不要推辞了。惹龙颜不悦,公子还不是得任命前往?”
宣旨的太监见谢兰玉坐在四轮车上,抬起的细腕抵唇一阵咳,抽不出空来。皇上派这样的人去治理燕郡,明摆着耗人精神不说,还是对燕郡早失信心?这不是他该考虑的,精明的老太监婉转地安抚谢贤,“燕郡有侯爷守城,您不必担心公子的安危。”
谢兰玉那日淋了雨着了寒,又走了太远的路,腿一落地就疼,即是不痛走起路也不大爽利。请了大夫看,又找不出毛病,只说旧疾复发,叮嘱他少走路,过段时日再来复诊。府里下人便抬出了四轮木车,谢兰玉于是又开始了脚不沾尘的日子。
谢贤愁眉不展,谢兰玉不在京中当值固然是好事,但燕郡的烂摊子岂是谢兰玉能收拾的。光是照顾好自己就够呛。
谢兰玉看看父亲,教父亲放心的话和承诺说太多,已经不起用了。谢兰玉只好眼神求助谢骁。
谢骁挑了挑眉,耸肩摊手不想说情。又抵不住谢兰玉施压。他也不想谢兰玉冒险,但又清楚他兄长不是贪图功名之人。之前父亲要他辞官,兄长也听进去了。如今不寻法子躲避这差事定有他的考量打算。只要他跟着谢兰玉总不会出事的。
“父亲不必忧心,我向皇上请旨去燕郡,路上一道照应兄长。”谢骁顺手将茶温正好的杯盏递到谢兰玉手上。
“父亲,我只是负责起令的随行文官,不会有性命之忧。等燕郡局势稳定便能回京述职,所需时日应不会太久。若事情办得好,可向圣上讨赏。我也无须想着旁门左道,欺君逃避婚事总是不妥。”
谢贤想的法子也是让谢兰玉称病,听他如此说也只好松口。
四月十三,谢家兄弟二人离京出发去燕郡。做父母的把家中能用上的好东西都叫他们带上,光是谢兰玉一人的行李就塞了足足两辆马车。
谢贤与夫人领着家眷在谢府门前送别兄弟二人。谢贤拉着谢兰玉在门口说话,风韵犹存的妇人则在一旁泪湿眼睫。
二夫人出身名门闺秀,嫁入谢府后又未曾受过难。相夫教子,丈夫和孩子便是生活的全部。谢兰玉与谢骁已能独当一面了,她一遇到孩子们出远门依旧不改哭得不计形象。
“母亲,你莫不是龙王转世吧?我与兄长出个门而已,你怎么又哭上了。”谢骁拿起母亲的巾帕替她抹掉眼泪,半臂将娇小的妇人拢在怀中。
“母亲还不是担心你们,一个两个也不会照顾自己。到了那黄沙漫天的燕地,还不知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回来。”妇人擎着泪光,好容易才被劝好,止住眼泪。缓缓记起,唤身边的丫头从锦盒里拿出两个绣袋,一个交给谢骁。“我去定光寺给你们兄弟求的平安符,带在身上佑平安。”
“母亲为兄长绣的是什么?”谢骁也是想转移母亲的注意,又与母亲说了些俏皮话。看父亲与兄长神情肃然地说完了话,谢骁果不其然没逃过叮嘱。
二夫人走到谢兰玉的身旁,比起亲子爱闯祸的性子,谢兰玉无需她多说教。这次出门,二夫人罕见地拉住他多说了几句。“兰玉,姨娘替你与骁儿求了平安符。你们在外要万事小心,外面不比家中,凡事有家人替你们考虑周全。姨娘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少,活得自在。”
二夫人对谢兰玉视如己出,谢骁有的,谢兰玉的那份只会比他更好。落在人眼里,一日两日是做表面功夫,但二十年如一,那情做不来假。她看谢兰玉长大,怜他的身世。谢兰玉自小又比谢骁乖巧,很是惹人喜爱。
她还记得那么小一个玉团小人,被谢贤从尸山血海带出来时也不哭不闹,见面就十分叫人心疼。谢兰玉与谢骁差两岁,怀谢骁时,她十分爱吃酸枣。过了时节的酸枣实在涩得要命,小不点谢兰玉记在心里,天真地替她把枣都啃一口,挑出来不涩的捡给她,惹她哭笑不得。吃着缺口的酸枣,握着谢兰玉的手心。冰块小人还知道自己手凉,被握住了不到一会儿就拿开了。他是既贪恋姨娘的温暖,又怕她被自己冻着了会着凉。丁点心思就写在脸上,她呀,满心都是当母亲的甜蜜。
谢兰玉往后虽然也没遭过大难,但这孩子仿佛小灾小病不断,一直不太平。二夫人给他绣的锦囊都是带兰草的,对他说的是这是你母亲喜爱的。以前他以为生母身为名妓亦有风骨,“佩兰昭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