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住有阳台的楼上。那婆子千恩万谢,说是从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都占了小姑子和外甥的光。
那时候的学生喜欢搞游行搞宣传,襄湘为了缓和同学关系,就把同学带到自己家里准备那些旗帜和大字报,学生们看襄湘住着新买的小洋楼还有人专门伺候,眼神都发生了迅速的变化,不过他们都以为这是杜良钰家里给他买的洋房,心道这小子家里还真有钱。
青丝(一)
每天上学的路上襄湘都会路过一处菜市场,在那里买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或是一碗酒浆圆子当零食。日子很清闲,只是这个时代的治安太乱,到处都是躲避战乱的乞丐和流民,襄湘每次掏出钱包都要谨防突然噌出一个扒包的小贼。
即便是非常小心,那天还是让一个小偷得手了,襄湘追着那个小贼跑了两条街,却在一个交叉路口,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孩。
那个一脸黑灰的孩子当即抱住襄湘的大腿撒泼。
“我的脚!我的脚!断了,断了,肯定是断了!”
襄湘的腿被拉得死死的,一步也迈不动,只能无奈的看着小偷越跑越远。
襄湘叹了口气道:“小弟弟,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动不了了。”
“我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跑了,我腿摔断了,我找谁去啊?”
“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摔断腿吧?只是被撞倒了而已。”
黑脸小鬼当即向四周大声嚷嚷:“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这个人他撞了人想跑!还有没有天理了,来人啊,来人啊!”
他这好比大喇叭的嗓门一开,爱看热闹的中国老百姓立马齐聚一堂,围住襄湘开始说三道四,不过人家说的是。
“这不是天天来吃我家豆腐脑的阿钰吗?你东西被偷了吧。”豆腐脑大叔说。
“这群小混蛋天天在路口设套,一个偷东西,另一个装作被撞倒好拖住人,阿钰你别慌,我这就去叫警探过来。”酒酿圆子大婶说。
“看住这小混蛋,把他们抓到局子里去。”
襄湘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天天光顾的菜市场,这里的小商贩跟襄湘关系不错,居然都围上来帮忙了。
黑脸小鬼一看行事不妙,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就跑。
“小狗崽子你往哪儿跑?”猪rou大哥一把采住黑脸小鬼的衣裳把他摁在地上。
“滚!放开你爷爷!”
“嘿!小狗崽子还会放狠话,等一会把你送进了局子,我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突然,黑脸小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地朝猪rou大哥捅去,猪rou大哥是个彪形大汉,平时一个人宰三四百斤的猪,是个练家子,一转身躲过了,扬起大巴掌扇了小鬼一个耳刮子,黑脸小鬼被打的嘴里鼻子里冒血,整个人摊在地上动不了了。
“这孩子没事吧?”猪rou大哥紧张的蹲下身子:“我看他掏出刀子吓了一跳,没注意劲使大了。”
“谁叫你们吓唬他要把他送局子,他急了能不掏刀子吗?”
“我没想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就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不小心劲使大了……”
众人围着这孩子讨论怎么处置的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尖叫了一声,她挤进人群,抱住那个昏了的孩子叫道:“阿生,阿生,你怎么了?醒醒。”
襄湘定睛一看,这女人不是那个叫周兰欣的吗?刚才还真么认出来,这女孩脱了校服和皮鞋就完全是另一个样了,哪有学校里清纯可爱的样子,一身灰不拉几的衣裳油腻腻的,脚上他拉着一双拖鞋,而且还抱着个穷小混混,以前听说她的父母都是干文职工作,在这种时代也算中薪阶层了,可是看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倒真不像有钱人家出来的。
“你们怎么我弟弟了?谁打的他!”周兰欣的声音尖酸刻薄,襄湘之前在学校碰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你弟弟偷了人家钱,被我们逮住了,我们可没怎么他。”猪rou大哥说。
“你胡说八道!你说我弟弟偷了钱,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你们胡乱打人,你们赔医药费来。”周兰欣嚷嚷道。
襄湘蹲下身子给孩子量量脉搏,翻开眼皮和嘴唇看了看说:“没事,没事,没打坏,这孩子只是昏了,谁拿碗水来,一泼就醒。”
周兰欣这才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襄湘,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似乎她现在的样子让她十分丢脸,也不理她弟弟了,丢下男孩转身就跑。
襄湘看着跑远了的女孩黑线不止,没办法,打横抱起了黑脸小鬼带回了家。
王婆子泡了一碗糖水给小鬼灌了下去,又拿毛巾擦去小鬼脸上的血迹。
小鬼似乎是苏醒了,嘴唇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
“喂,你觉得怎么样?”
小鬼开始大吐特吐,小声道:“晕,呃——,呃——”
刚才灌下去的糖水又混着黄胆汁全吐了出来。
“哎呦!瞧你这小兔崽子吐得满地都是,待会我怎么扫啊?”王婆子抱怨道:“我说钰哥,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