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之后,朱小清最害怕的事,终究没有发生,
曾经想着,若是哪天警察找上门,找到她和弟弟,她该怎么办,又该怎么解释。
那个男人应该还活着吧,朱小清想到那晚那幅狰狞的脸孔,鸡皮疙瘩蔓上手臂,那张忘不掉的脸,就像是鬼魅似的缠上了她,偶尔,朱小清会梦到自己满身是血,被警察上铐带走,弟弟在后面哭着追着自己,忍不住回头喊弟弟快回去,弟弟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或是,梦到弟弟被那个男人压在地上打,自己疯也似的衝上前要推开男人,眼前却出现一堵透明的墙,隔开她和弟弟,不管她如何疯狂的拍着墙壁,都撼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看向自己,最后虚弱的闭上眼睛,嚥下最后一口??
朱小清每每被这些恶梦惊醒,心臟都止不住的狂颤,浸shi的眼角,早已干掉的泪痕,身上的汗水,干了又shi,shi了又干,反反覆覆,早就磨掉她眼里的光芒,她珍惜每一次用力呼吸到的自由空气,因为她早就下定决心,若是哪一天,警察真的找上门,她会帮弟弟顶罪,弟弟必须清清白白的。
弟弟的小手,温柔的擦掉朱小清眼角的泪,「姊姊,别哭」
「姊姊没有哭,别担心,小天」,小清摸了摸弟弟的头,亲亲他的脸颊。
若是妈妈没有死,当初也没有再嫁,三个人的日子,就算一贫如洗,也起码会比现在幸福吧,小清总忍不住幻想,头顶上有瓦的日子,她早不敢奢求,但想到该是上学年纪的弟弟,却只能跟着自己去打黑工,捡回收箱的旧玩偶玩,却没有一句埋怨,心里满是心疼。
「姊姊,那个阿姨看了妳好久。」小天小手推了推朱小清,小清猛然回神,风俗店的老闆娘正死命盯着她看,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碗盘滑进水里,溅起水花。
「怎??怎么了吗」,朱小清忐忑的回应,习惯性的低下头,避开了灼热的视线,被盯着看她感到非常不自在,显得有限局促。
「孩子,你在这做多久了?」,老鸨涂着大红唇的嘴,一张一翕,迎面而来的烟味扑鼻而来。
头埋的更低,小清疏离的回道,「1个月而已??」
「一个月啊」
老鸨想了想,突然来了印象,某天中午,猛的门铃声扰了清梦,不耐烦的推开门,嘴里叼着一根烟,印入眼帘的就是朱小清怯怯的牵着男孩的手,出现在门口。
沈默了老半天,朱小清才缓缓开口,「阿姨,请问你们这有缺人打下手吗?」
老鸨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原来是要饭的,世道不好,常有人上门讨口饭吃,怕晦气,老鸨总会请小姐打包盒饭打发对方。
但这一次,小姐把盒饭递了过去,朱小清却头低低,怎么也不肯接,嘴里重复着,「请问你们这里征人吗??」
「不缺,不缺,除非你要来当鸡,不然啥都不缺」,小姐挥了挥手,戏谑的上下打量朱小清。
「谢谢」,牵起弟弟,朱小清准备转身离开之际,老鸨喊着了她。
「缺洗衣服的,干吗?」
「干??」,朱小清点点头,就这么待了下来,虽然薪水不多,但店里的姊姊们一旦客人多了,心情好时,总会大发善心,送点吃的救济这对小姐弟。
日子过总算是过的下去,不知不觉1个月就过去了
「怎么那么瘦啊,都有吃饱吗?王婶看你们天天都睡在街角,也好一阵子了,有哪里可以帮上忙的吗?」,老鸨丢了烟蒂,伸手想去抓朱小清的手臂,硬是被小清闪了过去,小清顺势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继续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得干活」。
「呵,别紧张,我是看你们可怜,你不顾自己就算了,你弟弟还那么小,你舍得吗?」,老鸨凭着社会走跳的本事,出口就能戳到朱小清的痛点。
朱小清慢慢抬起头,打量起眼前这位大妈。
蓝色眼影、大红唇,厚重的粉底遮不住岁数,身材略发福却穿着合身的连衣裙,腰间硬是挤出了一层rou,脚踩着3公分红色高跟鞋,身上飘来浓烈的香水味混杂着烟味,直觉告诉朱小清,来者不善,保持距离。
「弟弟有我,不会吃不饱」,这句话倒是真的,自己还是有本事不让弟弟不挨饿,自己不吃没关係,弟弟该吃的她绝对不会吝啬。
「你确定吗,你看看你弟才几两rou,面黄肌瘦,看起来就发育不良,还有,你不想让他上学吗?这个年纪应该上小学了吧,还在这里跟你洗碗,你也不管吗?」,老江湖的老鸨,字字句句都说道朱小清的心里,她拳头紧握,用力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不如这样吧,来阿姨这里,我供你们吃住,还帮你弟出学费去上学,你看如何?」
自从妈妈在嫁给那个男人之后,朱小清酒认清了世道的残忍,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朱小清继续隐忍着,克制着委屈。
「我不做鸡」,朱小清坚定的摇了摇头,宁愿饿死,她也不要再委身于男人之下,失去身体的掌控权。
「没让你做鸡,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