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空,跌落冰冷深渊。
陆凤仪哄了她许久,见她好些了,便一同睡下。
隔日大昭觉寺《洞天别卷》失窃一事传出,陆渊和陆凤仪便知道陆为霜那边又得手了。
师徒二人在丹心阁叙话,陆凤仪道:“师父,陆为霜已有六卷《洞天别卷》,苏岛主手中想必也是有的,以陆为霜的性子,只怕还要去抢蓬莱。”
陆渊道:“你苏伯伯何尝不想抢她的,只苦于她在暗,他在明罢了。”
陆凤仪道:“不论是凌烟山庄还是大昭觉寺,他们之所以能得手,都有对方疏于提防的缘故。蓬莱与这两处都不同,苏岛主心中有数,必然会加强防范,就算陆雨修为高绝,依我看来,要想得手也不甚容易。”
陆渊颔首道:“你说的不错。”抿了口茶,微微叹息道:“他们若是僵持下去,只会耽误两个孩子的生机。你苏伯伯性子倔,且为人父母,舐犊情深,我也不好说什么。”
傍晚时分,蓬莱差人送来一封苏映月的亲笔信,童子交给正和陆凤仪下棋的陆渊。
陆渊看罢,抚须笑道:“他苏映月竟有这般心胸,是我看低他了。”
陆凤仪道:“师父,苏岛主信上说了什么?”
陆渊道:“你自己看罢。”说着将信递给他。
观情痴心有所悟
信上说的正是《洞天别卷》之事,原来苏映月已知在爱子与风阙太子的生机之事上,陆渊是选择支持风阙了。
陆凤仪心想,师父握有一卷《洞天别卷》却不曾交给蓬莱,又故意隐瞒陆为霜的下落,继而又传出陆为霜是夏鲤的姐姐,如此种种,立场是不难看出了。
苏映月在信中坦言他有两卷《洞天别卷》,并不想双方为此事僵持不下,又不便与北冥大帝碰面,便想请陆渊来蓬莱商谈此事。
字里行间言辞恳切,毫无愤懑指责陆渊之意,信末还道:君为道门谋,盼来日妖道太平,吾为犬子谋,盼来日蓬莱有继。无所谓孰是孰非,但求以理服人,还望君与凤仪如期而至,苏映月扫径以待。
陆凤仪看罢,道:“苏岛主不愧是师父的至交,师父的用心不说他也是明白的。”
陆渊感叹道:“他能如此冷静,不为私情所困,我着实没有想到。明日你便随我去蓬莱一趟罢,小夏就不必去了,只怕你苏伯伯到底心里有些芥蒂。”
夏鲤并不希望陆为霜和蓬莱大动干戈,听说苏映月愿意和陆渊谈谈,自然十分欢喜。
次日陆凤仪再三叮嘱她好好待在上清峰,方才随陆渊御剑去了蓬莱。
夏鲤在房中看了会儿话本子,又想起心事,不觉满脸愁云。忽闻敲门声,转头看见一名男弟子立在门外,微笑看着她。
“钟凡?你有事么?”
钟凡是刘长老的弟子,生得面若敷粉,唇不点而红,模样风流虽不及陆凤仪李岐等人,在蜀山弟子中也算是拔尖儿的。夏鲤见过几次,很有印象。
钟凡笑着做了个揖,道:“夏姑娘,我找陆师兄,他不在么?”
夏鲤道:“他和掌门去蓬莱了,大约晚上便能回来。”
钟凡挠了挠头,道:“我想借陆师兄的《抱朴子内篇》一观,夏姑娘能拿给我么?”
隔三差五有弟子来问陆凤仪借一些常见的经书,夏鲤起先很不解,后来明白了,他们是想看陆凤仪在书上做的注解。
这一片向学之心着实令人感动,夏鲤道:“你等着,奴拿给你。”
钟凡连声道谢,夏鲤从书架上找出那本《抱朴子内篇》,递给他时见他掌心寒芒一闪,紧接着手背一痛,却是一根银针扎在了上面。
“钟凡!你……”夏鲤吃惊地看着他,话未说完,便晕倒在地。
钟凡噙着一丝自得的笑,将她收进一只储物的戒指里,御剑出了蜀山。
夏鲤醒来,还未睁眼便听见一个女子的说话声,道:“宗主,那钟凡还在门口等着见您呢。”
“你告诉他,我今日不得空,让他改日来吃两杯。”这个声音三分娇媚,七分慵懒,夏鲤一听便知道是谁了。
她暗中摸了摸衣袖,芥子袋已经被收走了。
“宗主总是拿这话哄人。”侍女笑着说了一句,便去回话了。
慕归晚看了眼榻上的夏鲤,道:“醒了?”
夏鲤坐起身,看着一身玫瑰紫宫装,梳着堕马髻,斜插着金步摇的慕归晚,道:“慕宗主,奴若没有猜错,你和苏映月此番是商量好了的。”
不然哪里这般巧,陆渊和陆凤仪师徒前脚去了蓬莱,钟凡后脚便来对她下手?
听刚才慕归晚与侍女那番话,钟凡无疑也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慕归晚手里拿着一柄玉推轮,推着光滑细腻的脸颊,微微笑道:“那你说说,我们为何要劫你来此?”
夏鲤冷冷道:“想必是为了《洞天别卷》。苏映月根本不想商议此事,不过是想引开掌门与凤仪,让你指使钟凡将奴掳到这里来,好向陆为霜索要《洞天别卷》,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