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贱地,蓬荜生光,王良琊生得风流无匹偏有一股让陋室变画堂的本事,他擎着油纸伞走来,就如一点墨迹沾了仙露泅了水,晕染在大地之上,似随性又似有心。
“小雨——”
“诶——”夏小雨连忙毕恭毕敬地凑上去扶住王良琊将其引到自己屋子中,“诶,这天寒地冻地侯爷有啥吩咐?让下人们通传一声不就行了?何必亲劳大驾?”
“自上次深夜把觞,余唯觉小雨是本侯酒中知己,可几次三番的经过这边,却发现小雨正在刻苦练剑,本侯觉得不便打扰,便也没有进这院子里,不想今天这光景终于是让我碰上了。”
这雨下得可真是不凑巧啊,原来这王良琊何止是个“堆尸如山”地嗜血狂魔,还是个不折不扣地偷窥狂,老天爷真是待他太公平了,赐给他一副毫无瑕疵地面孔却“赏”给他如此怪异的个性。
不等夏小雨回话,王良琊桃花眸一敛又兀自念叨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不如今晚去我那坐坐?”
“嘿,这可怎么行,小的身份卑贱。”
“哼!何来卑贱一说,人生而平等,本侯都不介意,你犹豫什么?”
推不掉了,心都碎了,碎成了一地渣,夏小雨哭丧着脸答道:“小的还有事情要做啊!”
“什么事情?花圃的事自有陈伯打点!”王良琊一双秀目目不转睛地望着夏小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难道小雨又要偷学什么不可告人的武功?”
还真是他妈的不可告人的武功,不是少林寺的伏魔拳,不是武当山的七星北斗阵,更不是丐帮的打狗棍法,他练的可是名字就邪气的——妖娆剑谱,该如何开口?难道这王良琊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小雨——”若有似无地一声轻唤,玉面似狐,桃花鬼一样凑到夏小雨身后,王良琊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当今天下武功,自然还是少林为名门正道之首,你可知道少林寺为何能在武林中屹立百年而不倒?”
我怎么知道一帮秃驴哪来那么大的本事长期占据江湖老大的位置?夏小雨心中颇为不悦,不知道这个身处朝堂的杏花侯为何跟他谈论什么武林之事。
“额,但听侯爷指点——”这种八面玲珑地市井功夫是夏小雨保命的生存基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怕心里再难受,当着上头的面绝对不能说出内心实话。
“佛法广大,普照世人,一心向善才能成就天下至尊的武学,而那天下至尊又绝非功利之辈可以达到,定要心无旁骛,忍受得了痴心武学的清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夏小雨听得耳朵都生了茧,“额,侯爷的意思是?”
“本侯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功夫了!”夏小雨耳窝一红,感觉得到王良琊温热地呼吸在脖颈边徘徊,不知道这杏花侯啥时候贴得如此近了,正准备避到一边之时,王良琊猛地抓起他的左手,掰开他握紧地拳头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目染七分血,脉似白云浮——哼,你在练妖娆剑谱对不对!”别看王良琊一副身子羸弱的模样,手上的劲还挺大,他甩开夏小雨地手四处东翻西找——“将那玩意儿交出来!”
“侯,侯爷——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妖什么谱的。”夏小雨抖抖索索地佯装害怕。
“没有?没有你在破庙使的那招‘夜来花落’是怎么回事?”杏花侯攻城掠地,步步紧逼地追问,直把夏小雨逼到了墙角。
你杏花侯倒也算聪明,我夏小雨也不是傻子。夏小雨内心暗自庆幸,自己虽无大才但是记忆力惊人,三日前觉得那妖娆剑谱留着终归容易被人发现,于是花了三个夜晚将一招一式铭记于心,如今书已被烧毁化成灰了。
找吧,找吧,王良琊,你就算将这个破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妖娆剑谱》。
不对,他怎么会知道雨夜破庙,他怎么能逮住武功奇高的谢孤棠?心中一连串地疑惑如珠玉被串了起来,当铺老板诡异地一笑,烟花柳巷中的奇遇,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想一场Jing心安排,难道,难道?难道这王良琊是存心将自己骗来的?那为何在谢孤棠逃走时他又对自己不闻不问?
夏小雨望着王良琊说不出话来。
高,真是太高了,他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可以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原来在这杏花侯面前只是个自大的小丑而已。
人,各自有各自的命。有些人生来就是王侯权贵,还天赐一副好面容,有些人生来贫贱,还背负了一张丑陋的脸,但那王侯可能是个蠢才,这穷人兴许聪慧过人,可放到现在,这王良琊简直就Jing成鬼了,夏小雨心服口服,恨不得五体投地喊一句——“侯爷好心计”。
王良琊一顿好找却终是没有发现妖娆剑谱的踪影,他拍了拍夏小雨的肩膀道:“小雨,本侯不是不允许你们学武功,可是那种邪性武功学来对身体无益,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断送性命啊!”
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诫到了夏小雨耳朵里全部成了妖言,你王良琊自然希望我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