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中。
“快了——”杏花侯凤眸一敛,笑得清澈如山涧清泉,手中的折扇撩起一股微风,稍微消了夏小雨心中的火气。
可这一块就足足快了三个时辰,夏小雨到达停云禅院地时候双腿发软,几乎是倒着进去的。
停云禅院古朴清幽,院内一株大槐树下,一名鬓发皆白的老僧正在淡扫着凋零一地的落叶,他见小沙弥将两位客人领了进来便停下手中的事,合掌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远千里前来所为何事?”
“师傅!”王良琊一改往常奢靡艳丽的作风,穿了件素白绸衫,整个人如端方君子,真可称得上“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双眼睛也不再是媚眼如丝,而是澄澈不已,仿佛他一踏进这停云禅院就被涤尽了世俗尘污。
“施主莫要说笑了,老衲已散尽尘缘,再无瓜葛,施主若是潜心向佛,倒也可以唤老衲一声师傅,如若不是,则不要再多作无畏纠缠了。”
“好吧——空见大师,咱们进去说话。”王良琊带着夏小雨步入了禅房,向空见大师道出了个中原委,夏小雨站在一边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怒,只觉得王良琊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十足蠢货。
“那妖娆剑谱倒是鹤凌的遗物,难道又勾起你心中的痛处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小雨他脉像轻浮若不急时诊治,恐有后患啊!”王良琊谦恭地求道:“空见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定能帮小雨渡过此劫。”
屋外忽然飘进一片枯叶,风凉而人静,这一刻灵台刹那空明,竟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禅意。
“好——那老衲明日就为小雨施主开始疗伤吧,今日二位施主暂且先在这庙中住上一晚。”
夏小雨白天行得累了晚上回到客房之中倒头便大睡起来,他在自己构筑的黑甜好梦之中斩妖除魔,无畏向前,披荆斩棘,而最后那个大大的魔头妖艳若狐,武功高强,正是夏小雨日恨夜恨的杏花侯王良琊。
明月孤悬,树影婆娑。
魔头王良琊提着灯笼朝空见大师的禅房走去。
青灯,古佛,檀香袅袅,佛在心中。
“来了?”
“难为空见大师还在为在下诵经祈福。”王良琊一袭白衣胜雪,他的目光飘到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柄寒刀上,那刀虽然藏在刀鞘中,可凛冽寒意却扑面而来,仿佛它的主人曾带着他驰骋战场,来往于修罗地狱。
空见大师闭眸,缓缓开口道:“这一别数年,也不知小侯爷过得可好。”
“好着呢!”王良琊斜枕脑袋歪着头,笑容在昏黄灯光中摇曳,身影依稀与那个手握长刀、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合在一起,“本侯夜夜笙歌,吃遍天下山珍海味,尝尽国色天香,乐得逍遥,这人呐,总得自己放自己一马!”
唇角的笑是漫不经心,心里的血却早已沾满刀刃。
“良琊啊,你又在骗师傅了。”
“我没有,我真的过得很好,都七年了,该放下的都放下了,放不下的也无法改变,我看得透,师傅。”王良琊忽然严肃起来,“只是,我是放下了,可顾棠他——”
“都是孽啊——”空见大师一声长叹。
空见大师眼窝深陷,满面皱纹,看起来容色清癯矍铄,实则力不从心,深深地戒疤浸透了岁月哀伤,他虽然遁入空门多年,但明显对尘世还有所牵挂。
王良琊越看越不忍心,卸下自己的披风起身为空见大师披上,就在这时,屋外闪过一个黑影,白驹过隙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王良琊警惕地推开门朝黑暗静谧地院子里扫了一眼,发现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的将门阖上,而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夏小雨一边冻得清涕直流、瑟瑟发抖,一边在内心咒骂:“好你个王良琊!真是畜生啊,搞搞男人就罢了,连和尚都不发过,口味也忒重了吧?”
一夜沉沉过去。
翌日清晨,雾岚萦绕山头,山中舒爽清幽,夏小雨被自己的噩梦搅得睡不好,一早便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东张西望,走到一半遇见个小沙弥朝他合掌道:“夏施主,师傅跟侯爷到处找你呢?”
找我?夏小雨直觉得自己是孙悟空,逃不出那王良琊的五指山了。
他跟着小沙弥一路来到了禅房之中,房中地上放着几张蒲团,袅袅檀香燃出一缕轻烟。
“小雨,快躺下来吧!”
躺下来?
夏小雨不明就里的平躺下来。
“把上衣脱了!”王良琊笑得烂漫如山涧春花,落到夏小雨眼中却分明成了□,脱衣服干什么?好你个王良琊?难不成跟那个和尚玩得不够开心,现在要小爷跟你?
三个人一起玩?啧啧,真是禽兽啊!夏小雨将领口掩得紧紧得,一脸羞赧。
“小雨,别害怕,不疼的。”
王良琊伸手过来扯夏小雨的衣服,夏小雨已经吓得双腿颤抖,难道这王良琊想与他?完全不敢细想下去,本朝王公贵族以豢养男妾为乐,这王良琊素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