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心中理想的人选自然都是韩凛,当闫夫人点明是韩决的时候,二人的热情便冷淡了一半, 却也客客气气的说着话,并没有把事情堵死。
眼下京中世家大族,绝大部分都是乐意跟韩家结亲的, 毕竟韩家在常山新贵之中首屈一指,与他家有了姻亲关系,就相当于在新帝面前有了一颗稳定的大树可依靠。
王文嫣的母亲和祖母自然也觉得嫁给韩决有些纡尊降贵,不过那是因为有韩凛比着。换句话说,若是韩凛早已成亲, 如今韩决也会成为一个抢手的香饽饽,王文嫣嫁他未尝不可。
此刻王文嫣一张口便把话说绝,老夫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阿嫣,闫夫人是客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我没怎么说话呀,闫夫人是好心,这我知道。我只是提醒她一下,我是有气节的人,不像京中那些趋炎附势之徒,一心跟韩家扒上关系。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可以直说,我与韩家的公子不合适。我便是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绝不嫁进他们家。闫夫人,请回吧。”
“阿嫣,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王文嫣的母亲十分诧异。
王文嫣有心想回答母亲的问题,可是闫夫人还在,便用冷冷的眼神瞧着她,逼她快走。
闫夫人跑腿说媒这么多次,便是说不成,双方也都客客气气的,从没有撵人的道理。她今日方知,高门大户知书达理的的小姐,竟有如此刁蛮的时候。闫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实在挂不住了,便起身告辞。
“今日在下唐突了,对不住王姑娘,告辞!”
闫夫人带着丫鬟快步离开,王文嫣抬头给站在门口的涟漪使了个眼色:“涟漪,好生送送闫夫人。”
涟漪应声出去,送到垂花门处,悄悄伸脚绊了一下。闫夫人万万没料到王家的丫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刚刚被王文嫣一顿贬损,本已内心澎湃,此刻也没注意,便着了她的道。门槛没能迈过去,一头跌在青石地面上,刚好磕到颧骨,痛得她惊呼一声,脸上火辣辣得疼。
“哟,闫夫人,您小心门槛儿啊。”涟漪装模作样地扶起闫夫人,看看擦破皮的脸颊已然红肿一片,心中暗笑:你可别怨我,你惹谁不好,干嘛非要惹我家大小姐。
闫夫人一把推开她,倚在自己的丫鬟身上踉跄而去。
闫景铄回家时听说母亲受伤了,很是诧异,看到她抹了药酒的脸颊依旧肿得高高的,他眸光便沉了下来。“母亲,是谁把您伤成这样?”
“没有人伤我,是我过门槛的时候没注意绊倒了,脸抢在地上。”闫夫人不想给儿子惹麻烦。
闫景铄做了两年捕头,已经见过了各种案子,在察言观色方面尤为擅长,一看母亲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她在说谎。可她不愿明言,做儿子的便也不好强求。
事后,闫景铄把母亲的贴身丫鬟叫来询问一番,便明白了缘由,咬着牙默默点头:好啊,王文嫣,如此欺我母亲,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闫夫人走后,王文嫣的日子也不好过,祖母和母亲全都疾言厉色地把她训斥一顿。说她不顾大家闺秀的礼仪,今日分明是魔怔了。
家里没有外人了,王文嫣再也憋不住了,两行热泪决堤一般滚下,边哭边骂:“这件事能怨我生气吗?那韩家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就算韩凛是世子,也不过是个七品官,就敢不把咱们王家放在眼里?若是他来求娶,我还可以勉强答应,可我没想到他们韩家这么不要脸,竟然想让我嫁给韩家老二,我呸!当我王文嫣嫁不出去了吗?”
老夫人年纪大了,见的世面自然要多些,比她淡定许多:“如今在京城中,若论地位没有比韩家更高的了,他们家老二也不是那么不堪,你何至于此呀?”
“何至于此?祖母,连您也这么瞧不起我吗?好,那我就偏要高嫁,让你们瞧瞧这京中怎么就没有比韩家更强的呢?以前你们给我议亲的是谁,是前朝的五皇子呀!如果不是改朝换代,我现在已是皇子妃了,那韩家老二算什么……”
没等她说完,王夫人冲过去捂住了闺女的嘴:“小祖宗,你是不想活了吗?幸好你与五皇子没有定亲,否则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快别提这件事了,纵是别人提起,咱们也不能认,你怎的还自己提起呢?”
王文嫣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拉开母亲的手,低声说道:“这不是没有旁人嘛,好了,我不说了,我回去读书行了吧?”
王文翰从外面进门的时候,刚好王文嫣垂头出去。她走得急也没看路,一头撞在了哥哥肩上。
“阿嫣,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王文翰低头看她,不禁凝眉。
王文嫣见哥哥回来了,便停住脚步,想听听他的差事如何了,就垂手立在一旁小声道:“我没事儿,祖母和母亲都等你呢,你可在圣人面前交差了?”
提起自己的差事,王文翰满心舒爽:“交差了,不仅得了皇上褒奖,还官升一级。如今是从六品的史馆修撰了,各位同僚也皆有封赏,大家都很高兴。”
宝贝孙子高兴,老太太就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