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编修与韩世子为了云慕卿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我原本以为哥哥是高风亮节之人,此事必为讹传,如今看来竟是真的呢。”
“你胡说什么?”王文翰恼了。
王文嫣不再理他,一甩袖子,转头气哼哼地走了。
王家的两位夫人面面相觑,齐刷刷转头看向王文翰。“你当真为了那女官与韩世子争风吃醋?”
“你们别听她胡说,哪有这种事。我累了,我先回房歇息。”王文翰不胜其烦,也转身出了门,回自己的住所。
次日午时,翰林院的庆功宴在知味楼如期举行。
云慕卿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混在一群男人之中吃吃喝喝,只怕要被人指点,就特意梳了男子发髻,穿了一身月白色男装,腰间点缀了一块碧玺色玲珑玉佩,在铜镜中照照,怎么看都是一个风流儒雅的俊逸公子。
小珠儿拍着手称赞:“姑娘的头发长一些了,刚好是世家公子们头发的长度。之前像个书童,如今这一打扮真真是要把那些世家公子比下去呀!”
云慕卿抬起袖子掩住小嘴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别瞎说,我这冒充的,哪有我的同僚们俊逸潇洒,走吧。”
小珠儿也已经换上了跟当归借来的衣裳,头上梳成一个大圆髻,包了一块青布,打扮成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书童,跟着云慕卿去赴宴。
知味楼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酒楼,云慕卿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到京城时,表哥就带着她来这里大吃一顿,两个人的饭花了三十两银子,让她心疼了好几天。
王家有钱,自然不在乎这一顿饭,云慕卿并未考虑饭费问题。
到了约定的雅间探头一瞧,各位同僚已来了一大半。见一个陌生公子探头进来,心直口快的倪碧生摆了摆手。“你走错雅间儿了。”
王文翰手中轻摇的折扇一顿,上下打量一番,眸中满是赞赏和惊艳:“云博士作此打扮,可谓玉树临风,高雅之极,我等男儿自叹不如。”
☆、突如其来
他一说这话, 众人纷纷打量云慕卿。可不是么, 这便是与他们共同编书的云博士呀, 人家平日里穿着女装,并不曾刻意打扮,却也是个出尘脱俗的美娇娘, 而今换上男装, 真真是个俊逸儒雅的少年郎。
刚刚说错话的倪碧生赶忙站起身来, 一把夺过王文翰手中的折扇, 捧给云慕卿:“云博士, 妙呀,简直是太妙了!你这通身上下的气派,是要把我们京城第一才子给比下去呀!来来来, 拿上这把高山流水的玉股折扇, 气度更胜一筹。”
云慕卿手里被硬塞进一把折扇,有点不太适应,见大家满脸希冀, 便也没有推辞,学着王文翰的模样轻轻摇了摇,端着架子问大家:“京中才子是要这般摇扇子的吗?”
“对呀对呀, 云姑娘,不!云公子,以后我们的诗会、酒会,你都可以扮作这样来参加呀!走在街上,定会有不少小姑娘掷果迎车的。”陈华也凑了过来。
云慕卿被他们逗得前仰后合, 心情特别愉快。前五年在宛城书院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裁纸磨墨的小书童,不敢与那些学子们高谈阔论,也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京城之中,与最有才学的翰林院才子欢聚一堂。
她收起折扇,双手捧着还给王文翰:“大人,我班门弄斧了。大家打趣,其实我自己心里头明白,根本就没有大人万中之一的风采,您快把扇子收回去吧。”
哪知王文翰竟不肯要了:“这把玉骨折扇和你的玉佩很相称,就赠予云博士权当答谢吧。你放心,这是一把新扇子,我并未用过,今日才刚拿出来的。”
手上这把玉骨折扇玉质温润,手感极佳,雕花亦是Jing美绝lun,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云慕卿自然不肯收,王文翰便说道:“云姑娘,莫怪在下唐突。并非是让你收下男子之物私相授受,这把扇子其实是倪碧生送我的,是他家琳琅阁之物,沾你的光,我们几个官升一级,这一年下来所得之俸禄可不只买一把折扇这么简单。这并非王某一人的心意,其实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意,你没来翰林院之前,我们大家也是以兄弟相称,如今你来了,便是我们共同的小妹妹。人虽小,却救了大家的命,还让我们得了封赏。若不送你些什么,我们心里全都过意不去呢。”
王文翰这样一说,众人便纷纷附和。他们真心实意感激云慕卿,且都是富家公子,根本就不拿一把扇子当回事。
云慕卿还是不好意思要,可她推搡不过一大群人,只能任由他们把玉骨扇放在自己面前,众人一起吃饭。
庆功宴吃的欢欣鼓舞,一群世家才子喝的东倒西歪,云慕卿也跟他们喝了两杯,怕自己喝多了出丑,后来便不肯喝了。
只这两杯便让她有点晕了,出门时与一群摇摇晃晃的同僚一起下了酒楼。各位贵公子都是有家仆等着的,要么是Jing致的雕花马车,要么就是舒适的软轿。
云慕卿今日从韩家溜出来,自然不好意思去要马车,好在侯府距离知味楼不远,她们是自己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