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地穿针引线脚踏暗板,赞扬着点点头:“还算有两下子。”
本来是很生气的人,一下子也不生气了,撅着嘴昂昂下巴:“也不看看是谁,你的衣服也是我做的呀,没想到吧。”
这话太得意了,忍不住要去看对方的表情,说着扭过脸来,嘴唇擦过温温的皮肤,登时愣了一下。
温宏盯住她的唇,眼神晦暗,气流也是缓缓、缓缓地飘荡,仿佛过了好久,他勉强笑了一下,再是报复似的狠狠地捏一下她的脸。
珺艾捧着自己的发痛的腮帮子瞪他,温宏直起腰身来,慢悠悠地走到火炉那边,自己给自己弄了一杯羊奶。
他一待就是一个小时,珺艾疑惑地看过去:“今天没安排么?”
温宏闲散着答:“有啊。”
反过来又问她:“手上的活儿什么时候能忙完?今天元旦,出门晚了路上走不动。”
一说起过节人就兴奋,眼睛里闪出惊人的火光,温宏回头瞅了一眼,挺满意。
老周早也习惯了要把人交出去,嘱咐两句不要跑丢了,还要小心荷包,外面越是人多小偷也多。
珺艾一面听他唠叨一面兴冲冲地穿大衣,温宏立在跟前,给她围上那条他最嫌弃的厚厚红色毛线围巾。她对着镜子看看,满脸不愿意,现在是很爱漂亮了:“不是还有另外一条米色吗,我要那条。”
温宏故意给她脖子上打了个结,大手伸进来拉扯松里围:“就这条,红得刺眼,丢了也不怕。”
她把嘴一闭,干脆啥都不讲了。
果然路上已经接近堵塞,全是热热闹闹地男女。百货商店门口摆了好多牌子,门帘下挂了卷花的彩纸,宣誓如何如何的特大优惠和折扣,各处发出叫卖声欢笑声,简直就是一大盛况。
珺艾扒在窗玻璃上往外看,看到一个报童手里拿超大一把的氢气球,顿时觉得很喜欢。
温宏对这些不感兴趣,心里计算着时间。
晚饭是在黄浦江边的玫瑰饭店里,不远处就能看到灰色大理石的钟楼,钟楼下面的广场已经人山人海。
珺艾特别庆幸,别人这个点也许连位置都找不到,他们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到高处幽静的地方。
饭后到阳台上喝咖啡,顺便等着九点钟的烟花节目。
外头自然是冷,珺艾靠紧着温宏坐,温宏一抬手便把人揽住,顺手又要把丑陋不堪的红围巾给她围上,珺艾阻挠无用,大半张脸都埋在下面,唯独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待会儿是想看场电影,还是到我那坐坐?”
实际上温家花园已经去过数次,原本没有周末的,也被温宏的安排匀出了周末,周末就去那边过,怕她无聊,所以专请几个朋友上门来陪。请来请去也就是伍正德和梁,再加一个证券所的美国人。大家围在一起聊天说笑,或者组成麻将桌打牌,不是不快乐。
开始她还特意跟伍正德拉点距离,就怕人心拧上,少不得给脸色。后面发现也没这回事,就更放松了。
电影已经看了好多场,看不看都无所谓:“看你吧,你要是累了咱们就早点回去。”
温宏挨挨她的脑袋,嗯了一声:“正好给你备了一份新年礼,去我那儿拿。”
迎合着过节,温家花园亮了彩虹桥似的小灯,他们从花园后门进来,一路上就像走在星河里。珺艾跑跑跳跳地往前去,这里钻一钻那里伸一伸,幼稚透顶地躲在哪里讲:“你猜我在哪里?”
她等了老半天,院子里静悄悄的,疑惑人是不是走了。
温宏果然是走了,她郁闷地进了大厅,管家脸色怪异,跟她讲:“先生说你要跟他捉迷藏,让你去二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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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烟火
珺艾往楼梯上爬,从来没觉得楼梯这样有意思,仿佛随时能踩出一朵蘑菇来,再被她用力地踩扁。一步步地上去,手扶在光滑的扶手上,回头看了管家一眼,管家表情怪异而别扭,像是嘴里喊着又苦又甜又咸简直吞不下的东西。她看来就有点臊,脸也跟着发热,十几步跑上去推门,屋子里更热,热水汀烧得很旺,还能听见热水管子里咕噜噜地流过谁声。
大哥大哥地叫了两声,听得到自己的回声,窗帘飘了一下,她谨慎地走过去,狠狠地掀开,非常不满意:“空的,不在这里。”
方便就那么个格局,除非他愿意躲到床底下或者塞进柜子里,否则一眼也能看到,但那样的事他肯定是办不到的,更适合她来做。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随手拿了桌子上的手表,这是一只铂金表,摸在手里还不算太冷,显然也是不久前才摘下来的。表壳内镶着碎钻,登时想起自己也有礼物给他,还没拿出来呢,该怎么送呢,乱七八糟地想着,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大力,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先是惊叫一声,扭过头视线错乱地看他的脸,也是含着点打趣的笑,他的笑容从来不大,要是有,基本上全从眼睛里发出来,所以要讲的话,算是含蓄内敛的笑。温宏还在抱着她转,珺艾仰头哈哈、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