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名为王奂,现在在御泉司当头儿,傅幽人不在的时候,就他看管着。
幽人对王奂笑道:“这就是花氏了,你以后带着她,别欺负她了。”王奂答道:“那是自然。”傅幽人又屏退了几个俗家弟子,只留着王奂在,又对花姬吩咐道:“这儿御泉司男人多,你一个女的不方便,还好这儿往小树林那边走有个小屋。御泉司未修好之前我就住那儿的,你也去那儿过吧。”傅幽人想起那个小屋,心里就不愉快,他当初被贬,就是住那小屋,白天漏风晚上漏雨也罢了,想到那三个僧人的事儿他就不痛快。但他仍留着那个小屋,是有自我警醒的意思。
花氏没想到那个小屋是何等残破的,只惦记着一件事儿,又听见傅幽人说“你”而不是“你俩”,便警惕地抬起头,说道:“您是让我和孩子一起去住么?”傅幽人冷笑一声,说道:“那儿可不怎么好住,且你天天都要服役,怎么照顾孩子?”花氏那叫一个震动,千万没想到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傅幽人还是出尔反尔,也是气得脸都红了,只高声说道:“我是拿着皇太后、皇上的旨意来服役的,也要抚育孩子的,难道傅大人要抗旨?”傅幽人脸上仍是那Yin寒的冷笑,盯了她半晌,方悠悠说道:“你真的是不识好人心,只怕要后悔。”花姬的位置是十分被动,但对于孩子她是志在必得的,故她很坚定地说:“我是奉旨而来的,自然不能不遵照旨意抚育孩儿。相信大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傅幽人扭过头对王奂说:“把那孩子给她。”那王奂果然进了内室,半晌抱了个婴孩出来,花氏慌忙把孩子接过,却见那孩儿好多日没见,已经又长大了些,抱在怀里更沉了不少,连日来的忧伤随着这感慨涌上心头,花氏抱着孩子便失声痛哭。那孩儿本在沉睡之中,闻得母亲的哭声,也在梦中惊醒,随母亲哇哇大哭起来。这婴儿和女人的哭喊声混合起来,那真叫傅幽人头痛,便一脸嫌弃地吩咐王奂把人带下去。
王奂便带人出去。那花氏见孩子惊哭了,自己便也收敛了些,也不哭喊了,只一边流着泪跟王奂走出去一边哄着孩子,却刚走了出去,便迎面碰上了伏迦蓝及小才。那小才见了花氏这样狼狈,也是有些惊讶。花氏看着小才衣衫靓丽的站在伏迦蓝身边,心中不知是气是恨,然而她仍敛定心神,对迦蓝深施一礼,只道:“贱妾拜谢圣宗。若非圣宗,咱母子恐怕都不保了。”伏迦蓝也无话可答,只说:“去吧。”那花氏便抱着孩儿随王奂去了。
小才见花氏那样,心中也是颇为不安,跟着伏迦蓝到了门外,伏迦蓝却让小才在门外看着,小才心内更是妒忌,只觉得自己永远到不了傅幽人能到的地方。傅幽人一个人坐在房内,仍独自吃茶,忽然见门被打开了,竟是骄男走了进来。那傅幽人眯了眼,看见小才站在门边,却只把门关上,没有进来。尽管如此,小才的存在还是使他不自在。所以傅幽人自作主张地请伏迦蓝往内室里走。
伏骄男随傅幽人进了内室,见内室里仍焚着素香,里头挂着一张花神娘娘的画像,前面供着清水鲜花。傅幽人让骄男坐下,自己则站着。伏骄男仍笑道:“你也坐吧。”傅幽人便坐了下来,他抬眼看着伏骄男,却见伏骄男神色不大自在,甚至说有些不安,他双眼看着神像那慈祥的脸,却没得什么宽慰。那傅幽人关心地问道:“大人,怎么了?”那伏骄男沉默了半会儿,才张开了口说道:“小鬼儿,有件事,我想劳你办。”这声“小鬼”搭配那又轻又快的“儿”字,叫人心里暖暖的,可傅幽人看这个态度,便知道后面必然要接上他不爱听的话,然而,他爱这个人,就只得乖乖坐着、听着、受着了。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人心慌慌的。径山寺在山上,没人烟的地方还是荒凉得很,花姬抱着她的孩子在小草屋里,像受惊的母兽一样总是睁着警惕的大眼睛。她以为自己都是宫女出身,来寺庙做做杂役没什么大不了,却不知道在皇宫浇花养花比不了在山里干粗活,她干了一天疲惫不堪,确实没什么时间照料孩子,孩子整日哭闹,也没人搭把手帮忙,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一天下来,她有苦又累,饭也没吃饱,更别说好好喂养孩子了,这小屋漏风,吹得孩儿的手也冰凉、脸儿也冰凉,她只得裹紧被子,抱着孩子窝在墙角,逃避风寒的侵蚀。
同样的大月亮,就有人在温暖的香室里欣赏。柳祁看了一眼也圆满的月,便放下窗屉来,忽然听见外头人说:“傅郎来了。”这一声传唤,让柳祁心都活跃起来了,他忙问道:“只有他一个么?伏骄男有没有一起?”那人回答道:“没有,只有他,还有几个轿夫跟着。”柳祁听了,也不敢轻易相信有这般顺利,却仍让人将幽人引见。
那傅幽人进了室内,脸上带着愤恨的神色。柳祁却堆笑说:“不知道公子骄男跟你说明过情况没有?”傅幽人冷笑一声,道:“倒让我看看那个阿物儿什么颜色?”那柳祁对于这个“阿物儿”也是满带骄傲的,便道:“你看了他,就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那柳祁对略儿的改造可谓费尽心力,一时间叫他送出去,他还真有些不舍。
柳祁带着傅幽人往阁楼走去,二人到了楼上,推了门,便看见那略儿穿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