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给江天策一个申辩的机会,而不是惊动封绍和杨玄明,把事情闹大,所以按下静音键,认真又诚恳地看着江天策,“队长,在你预知到的场景里,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江天策沉吟片刻,单手推开房门,指着躺在床上发高烧的张晓楠,对祝真道:“再过十分钟,她就会丧失所有神智,行尸走肉一样在走廊里狂奔,碰触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同时不停呕吐,实现传染病的快速传播。我之所以过来,是想在她发病之前,找一找现场有没有‘疾病之源’留下的线索;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也是因为这件事存在一定的风险,没有必要拖你们下水。”
他说得冠冕堂皇,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祝真还是觉得事情的真相没有这么简单。
她寻根究底:“那队长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江天策微微皱起眉头,“祝真,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先上楼,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祝真指指他工装裤右边的口袋:“队长刚才往这里面,藏了什么?”
薄唇绷成一条直线,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冷硬气场,足以令任何成年人怕得发抖,落荒而逃。
他盯紧她的眼睛,声音里带出几分警告:“祝真,我劝你适可而止。”
祝真一言不发,出手如电,往他口袋里摸。
江天策立时反击,出乎他意料的是,看着柔柔弱弱的少女,竟能在他训练有素的身手下过上好几招。
好不容易钳住她纤细的手腕,虎口肉贴肉地箍着薄嫩的皮肉,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里面精致的骨骼。
这么纤弱,好像稍一用力,便可将她的骨头折断。
又极为顽强,眼神里藏着永不服输的劲头,这会儿带着火气瞪向他,好像在控诉他的欺骗和背叛。
江天策将祝真的两只手制在掌心,微一用力,把她压在铺满了白色瓷砖的墙上。
后背冰冷,前面却是火热的胸膛,祝真仰着脸有些辛苦地瞪视着江天策,浑然不觉自己娇小的身子被他完全圈起,处境危险。
“祝真,你真像你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把我当成你的队友吗?”江天策的声音里带了压抑的怒意,低头凑在她耳边,亲昵又危险,“还是当做一个很好用的工具呢?”
祝真才不听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双臂被他高高拎起,扯得肌肉酸痛,动弹不得,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毫无征兆地凑上前,一脑袋撞进他怀里。
她大概有些练“铁头功”的天赋,这又重又猛的一击,令江天策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手下竟然卸了力。
抓住难得的一两秒时间,祝真再次发难,柔嫩的小手鱼一样地滑进江天策的口袋中,将里面那件东西掏了出来。
她摊开手掌,就着明亮的阳光往掌心里看。
前一秒还充斥了愤怒和激动、显得十分鲜活的脸庞,在下一秒,忽然失去了所有生气,变得惨白一片。
她的手里,躺着一枚十分眼熟的——
浅蓝色花朵形状的发卡。
仁爱医院(17)传染病(3000字肥章)
祝真的肩膀微微哆嗦。
她握紧了发卡,声线颤抖:“是在……618病房发现的吗?”
她昨天根本没有来过618,直到临睡前,才将发卡取下,小心地放进睡衣口袋里。
可今天,这枚发卡却出现在患上传染病的张晓楠房间。
还有林芳所说的,苏瑛消失的那个夜晚,根本无人出入的事……
所有不祥的预感,所有未解的谜团,在这一刻真相大白。
可这残酷的事实,几乎将她单薄的脊背压垮。
她抬起头,含着泪看向江天策,问道:“疾病之源……就是我,对不对?”
只有这一个理由说得通。
可笑她想当然地认为,她和队友们依然属于同一阵营,和他们一起对幕后黑手的手段十分不齿,更气愤于对方对苏瑛下手,心心念念着想要早点找出那个人的真面目。
却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江天策沉默片刻,低声安慰道:“祝真,你先冷静一点,情况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说不定是什么人使的障眼法,偷拿了发卡,打算陷害你。”
在他昨天预知到的画面里,张晓楠发病时的动静引起很多人的注意,615的驼背男最先发现了祝真的发卡,几个人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处境艰难。
出于杜绝麻烦和保护祝真的想法,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将封绍等人引开,本打算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找机会塞进祝真的背包里,却被她捉了个正着。
他说的这种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祝真却抓住了渺茫的希望,眼睛里重新闪烁出一点儿光亮,声音干涩:“真的吗?”
她鲜少这么看他,害怕的,惊惶的,无助的,像只亟需保护的小兽。
江天策心头一热,原来的犹豫和怀疑消散不少,点了点头,道:“别怕,我们先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