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黝黑,眼珠居然是灰色的。穿的也奇怪, 虽也是左衣右衽, 但是露着光光的左臂,上面带着殷红的珊瑚臂钏。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宁纾一眼就认出来了——巫喑!
此人因为巫蛊一案, 牵连甚广, 死法也很是惨烈, 宁纾认得他却早在父王收纳各方献送巫医之前。那时, 她与母后刚到上林, 太子妇嫂嫂便送了他来,给母后侍疾,几番治疗之下,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后来母后有一天突然不让他再来了,并叱责太子妇嫂嫂识人不清。那时她才知道,此人医术虽高,但是手法诡异,每次医治必以他的血为药引,辅以各种人头骨、人皮、牙齿等做成的法器,甚至以通灵为名蛊惑宫人与他Yin阳和合,简直匪夷所思!
巧!
她刚和太子哥哥谏言后,就碰上了他,真是太巧了!
见宁纾盯着他身后望,宁纠一转头,见到来人,便一指宁纾:“巫喑,此人可用?”
此话一出,惊得宁纾汗毛直起。
可用?!可用什么?头骨可用?人皮可用?还是牙齿?!
“公子,我非男非女,非Yin非阳,如何能入大巫之眼?”做孟季的时候,身处巫风浓郁的梁国,她还是清楚的,巫通神灵,求雨、丰产是主业。
哪知,喑灰呼呼的眼珠露出惊艳之色:“可用!可用!若得此人为用,大王必能早日恢复!”
宁纾惊呆了!
宁纠本是吓唬这个阉人庆一下,见巫喑真的要用他,当下僵笑了:“美人虽得用,不过就这么死了,一身好皮rou不被享用,岂不是暴殄了天物?”
“大王?”宁纾却是抓住这个词:“大巫这是要进宫为大王医治吗?”
一看天色确实快日暮了,难道太子哥哥并没有听信,坚持要送这个祸害进宫吗?!
巫喑含笑摇头,目光迷离地看着面前艳丽的小儿,只觉得自来了中土第一次离菩萨这么近。
“太子方才遣人来,叫我暂时不进宫。不过大王的病,非我不可医。我迟早会进宫的。”
好大的口气!
宁纾不信,父王不过是年纪大了,又兼年轻时战场旧伤,酒色过度,只是有些虚弱罢了。反倒是此人进宫有去无回。
巫喑对宁纠道:“此小儿,做法器太过浪费,不若做渡人之用。我调理一番,保管公子用后神清气爽,有延年益寿之效。”
宁纠听了,差点摩拳擦掌,隐隐兴奋,盯着宁纾,就差把她吞进腹中:“好,我先为大王试药!想来如此孝道,太子殿下必不会怪我。”
不是杀她,宁纾刚想舒口气,可是宁纠的眼神太过吓人,令她不寒而栗。
“渡人之药?敢,敢问是什么药?”
宁纠哈哈一笑:“Yin阳交合以通灵之药。”
天分Yin阳,人分男女,礼趴在君侯的脚下,声声控诉这对不男不女的兄弟是如何辜负侯府恩义,擅自逃跑,甚至还趁乱裹走了君侯所赐财物。
“此俘虏二人劣迹斑斑,是抓回问罪,还是见之即杀?”
半饷没等来君侯吩咐,礼小心翼翼抬了眉眼,偷觑君侯脸色,只见他神色如常,但是浑身却透出无边无际的萧索。
“君侯?”
“不必了。”冷淡的一句。
礼暗暗唾骂了阉人庆狼心狗肺,碰上如此厚待他的主人,居然还不识好歹!半夜跑了!就算,就算君侯真对他有那个意思,又怎样?
他不是蔡侯奢的娈童么?又不是没做过,装什么矫情?还问姬妾!
蔡侯奢,虽然礼没有见过,但是就礼看来,自家君侯年轻俊美,别说是他一个低贱的战俘阉人了,便是宁国上下的贵女,谁见了君侯不是春心萌动?
不识抬举!不识好歹!
礼不敢再多说,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不多时,待仆从伺候完梳洗,丰神俊朗的君侯行了出来,乘车入宫,款款从从,随行景众。
入宫后,正要去为政殿面见宁王,却碰上了梁姬的宫人来请。
梁樾略一思,便转脚去了梁姬的五乐台。
五乐台离为政殿极近,建筑雄伟、花木繁盛,是梁姬宠冠后宫的明证。
一见梁樾,梁姬就命人将小王子抱了下去,只留他姐弟二人说话。
“阿樾!”待宫人退下,梁姬急切地一把抓住胞弟的袖子,脸上全是忧虑焦灼:“你什么时候杀了宁纠?!你上次保证过攻蔡回来就会杀了他!可是,现在他还好端端地杵在朝堂上,当着大王的面指桑骂槐,讽刺我!我一天都受不了了!一天都不!”
“冷静一点!”梁樾皱眉:“你再等等。”
梁樾的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好多年了,梁姬见到的他都是这样,似乎无论她怎么痛彻心扉、怎么歇斯底里、怎么春风得意,在他那里都得不到回应。
“等什么?!”梁姬只觉得腹内有火在烧,胸膛气压不断升高,脖子里喉咙水肿发硬,她有多恨宁纠,阿樾明知,她有多忌惮宁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