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寺人并那名女子一并打杀了,但是转念一想,从前也有过不知死活的女子跑来求宠献媚,但自己的从人从未禀报过,甚至早在出现的瞬间就被侍卫给斩杀了,今日能够通过侍卫、从人报到他这里来,莫非……
“可是位天仙下凡的美人?”宁酉肯定道。
从人脸上一红。
宁酉一瞧,心下有数,只是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美人了。
果然待那女子被人引来过来,远远的就看到骨骼玲珑纤细,行动不浮不华,似有大家气度,非低门小户出身。莫非是哪家的女君?宁都何时来了这样的女君?
待人走近了,只见她乌发如云,雪肤红唇,明眸皓齿,皎如玉,明如月,尚未说话便似有无数情意绵绵引得你想与她诉说。
宁酉一怔之后,却是面色僵硬,脸色铁青——这分明是蔡侯奢的三宝之一阉人庆!
这人明明穿着一身男装,这些侍卫、侍从是眼瞎了吗?
“梁侯命你来,有何事?”宁酉忍下恶心,对上梁樾那个白切黑的花招,得打起Jing神来。
宁纾不答,反问:“敢问殿下,府上可有位名叫喑的巫?”
宁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嘴角牵扯:“梁侯果然神通,竟连本殿府上一个伺候汤药的小人物都了若指掌。”
真的在太子哥哥这里,宁纾的心蹭地窜了上去,“敢问,这个喑是否还在府上?”
宁酉哼了一声:“怎么梁侯病了?到我这里来求医?”
宁纾的心被恐惧死死抓住,手心的冷汗全部冒出,胸腹之间似有无尽的火舌在舔舐:“听闻那日庆功筵席,大王提前离席后便延请了医者和巫祝。近几日,各家各府都奉献了巫医药材,敢问,这个喑还在府上么?”
宁酉眯上眼睛:“何意?”
因为这个人进宫后,很快就被父王抓了起来,以巫蛊之名五马分尸,之后梁樾便据此将太子哥哥以弑父弑君的罪名,押送去沥山□□,直到后来让使者带着父王遗命,命太子哥哥自刎。
“他还在府上吗?”宁纾急急地追问:“那个人,究竟是何人荐给殿下的?”
或许是面前这个小儿满目的焦虑和担忧,也或许是漂亮的人总是令人感到似曾相识,宁酉居然发现自己对他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正是这股熟悉感,让他下意识听进她的话:“尚未。”
还好。宁纾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瞬间砸落平底,激得浑身冷汗冒了一身。
“今晚会入宫侍奉。”宁酉补充:“梁侯为何遣你这么问?”
“非是梁侯。”宁纾就地一拜:“是小人感怀太子妇筵席救命的恩德,特来拜谢。小人曾为蔡地上卿,虽是不学无术,但是对于占卜略通一二,那个喑不可送,不然恐有血光之灾。若是送,请殿下另选一人。”
宁酉目光沉沉:“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小人不说假话。”宁纾一脸真诚:“殿下曾在为政殿叫小人据实回答。小人往年能够取信蔡侯奢,如今取信梁侯樾,便是不作伪。”
取信梁樾就算了,但是阉人庆确确实实从不作伪,坏的彻头彻尾,蠢得跟他美貌一般明明白白,所以蔡侯奢才会宠他信他,轻视他。
宁酉打量她一会,又吩咐侍从讲了太子妇从宁纠手中救下这个阉人庆的事,倒是对宁纾脸色好了很多,但依旧怀疑:“寸有所短,尺有所长,你既通占卜,我问你,接下来北方的干旱会延续多久,会波及宁国么?”
宁纾心里一凛,心事沉重:“很久,来不及春播了。宁国会轻一些,但是多地歉收,会有人饿死。”
占卜的人对于大多事物,只会定吉或者凶,宁酉从未见过说这么仔细的,这倒是把他说愣了。这般笃定的话令他一时无法驳斥,半饷才说:“春耕最多一个月就会结束,北方再推迟半个月,若你说的不准,本殿会摘了你这个妖妄的脑袋!”
色厉内荏的话只换来对面小儿的点点头,其脸上毫无惧怕,倒使宁酉有些心烦意乱。
这个阉人庆,他接触过一次,正如他所言,也如宁纠对他的描述,是个简单直线条的“蠢人”,可是现在这个只会说真话的“蠢人”跑来说干旱会持续……
宁纾见太子哥哥似乎是听进去了,终于安了些心,就此告辞。
宁酉瞥了眼她的背影,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令他有些迷惑,最终还是吩咐从人:“我们不献巫医进宫,改献我前几日捕到的鹰,以祝父王早日恢复骁勇。”此值微妙时期,不论是巫医还是药材,都不保险。
宁纾别过太子哥哥,有惊无险,只是这样一来,梁樾的计划破产,顺藤摸瓜再找到她这里来,是必然的……希望喜真的听话行商去了,三个月后回来,她也“死了”,就不必再有什么牵扯。
只是,这样的话,宁纾抽了抽发酸的鼻子,似乎这回她真的要死了。梁樾喜欢孟季,但是却想杀阉人庆,理由是两个人很像。
变态!她擦了擦眼睛,却是越擦越酸……这样也好,她又不喜欢他,她只是做孟季的时